转过街角,“幸平屋”的招牌映入眼帘。那是家很小的便当店,玻璃窗上贴着“今日特价猪排饭12块”的褪色海报。透过窗户,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擦拭柜台。
武藏。
小次郎下意识停下脚步。
她没穿火箭队那身标志性的白色制服,而是套着一件印有店名的深蓝色围裙。那头粉红色的长发简单扎成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耳边。她正低着头用力擦桌子,动作算不上熟练,但很认真。
小次郎注意到她的变化——不是外表,而是某种气场。从前那个站在屋子上大声宣战、被打飞时也要喊句“好讨厌的感觉”的武藏,此刻肩膀微微内收,擦桌子时会下意识避开与客人的视线接触。
就像……收起了所有尖刺,努力把自己塞进一个“普通人”的模具里。
“客人,您的两份猪排饭好了。”武藏将便当盒装进塑料袋,递给柜台外的上班族。
“喂,我要的是炸虾饭,不是猪排饭!”一个中年男人突然提高嗓门。
武藏动作一顿,低头核对订单单:“可是先生,您刚才点单时说的确实是……”
“我说的是炸虾!你耳朵有问题吗?”男人不耐烦地敲着柜台,“打工的就认真点听客人说话!叫你们店长来!”
武藏的拳头在围裙下握紧了。小次郎能看到她手背浮起的青筋,那是她爆发前的前兆——从前在火箭队,要是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下一秒就会吃到一记“疯狂乱抓”或者“百万吨重拳”。
但武藏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肩膀缓缓放松。
“……抱歉,是我听错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我马上给您重做一份炸虾饭,猪排饭就当是本店赠送,您看这样可以吗?”
男人哼了一声,勉强接受了这个方案。
武藏转身走向后厨,在帘子落下的瞬间,小次郎看到她抬手快速擦了擦眼角。
午休时分。巷子
便当店的午休时间,武藏端着员工餐——一份最简单的盐味饭团和味噌汤——坐在后巷的消防楼梯上。她小口吃着饭团,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对面的墙壁。
“可恶……”她低声嘟囔,“要不是为了下个月的房租、水电……”
“为了房租就能忍气吞声吗?这可不像你呀,武藏。”
熟悉的、带着关西腔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武藏猛地抬头。
小次郎站在楼梯上方,已经摘下了棒球帽。阳光从他背后照来,让他的轮廓有些模糊,但那张脸、那副表情——混合着歉意、怀念和某种坚定决心的表情——武藏绝不会认错。
“小……次佬(郎)?”
她手里的饭团掉在了地上。
......
“所以说,你现在跟着那个许白,在做什么‘游戏项目’?”武藏听完小次郎的解释,表情从震惊转为困惑,“还……还当上了项目负责人?”
“算是吧。”小次郎挠了挠脸颊,“虽然大部分工作都是父亲派来的团队在做……”
“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武藏打断他,语气突然变得尖锐,“来炫耀你现在过得有多好吗?有家族支持,有正经工作,不用像我一样在便当店擦桌子被客人骂——”
“我是来邀请你的。”
小次郎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武藏愣住了。
“项目需要人手,需要‘同伴’。”小次郎看向她的眼睛,那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表达,“正辉博士负责技术,我负责内容和协调,但我们还需要一个有执行力、有想法、能一起把这件事做成的人。”
“许白说过,如果需要人手可以找你。但我来找你,不是因为这是‘许白的建议’。”他顿了顿,“是因为我需要你。需要那个会和我一起骑着破自行车摔倒、一起钓鱼一整天空军、一起卖瓦斯弹气球一个都卖不出去却还能笑出来的搭档。”
武藏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而且,”小次郎忽然笑了,那是武藏很久没见过的、带着点少年气的笑容,“便当店的工作辞了吧。你刚才对客人低声下气的样子,我看着难受。”
“……你以为我不想辞吗!”武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我有什么办法!火箭队回不去了,又没有其他技能,除了打零工还能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上周去应聘百货公司柜员,人家说我‘气质太凶’不要我!”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我也想有正经工作啊!我也想被人喊‘武藏小姐’而不是‘打工的’啊!可是……”
“那就来帮我。”小次郎说,“游戏项目需要有人设计剧情、设计角色、设计道馆挑战的关卡。你从前不是最喜欢编故事吗?在热气球上跟我说‘今天我们要扮演来自远方的神秘训练家’……”
“那是演戏!是伪装!”
“那就把伪装变成真的。”小次郎伸出手,“来设计真正的故事,给真正的训练家玩。”
武藏看着那只手,眼泪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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