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的鳞片覆盖着铠甲般的躯体,猩红的双眼如燃烧的火焰,头顶三根尖锐的角刺向天空,下颌的触须无风自动。它只是静静立在那里,凶恶的气息便已弥漫开来,连雨点仿佛都在它周身避让。
那条抢食的野生鲤鱼王吓傻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暴鲤龙——曾经的鲤鱼王——缓缓扭动脖颈,猩红的眼睛俯视着那个小不点。然后,它抬起尾巴。
“啪——!”
一记干净利落的甩尾,野生鲤鱼王像皮球一样被抽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扑通”一声落进几十米外的海里,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许白屏住呼吸。
他听说过太多关于暴鲤龙的传闻:凶恶、残暴、难以驯服,甚至会有训练家被进化后的暴鲤龙攻击。眼前这只刚刚进化的暴鲤龙,正缓缓转过头,那双燃烧般的眼睛对上了许白的视线。
一秒。两秒。两秒半。
暴鲤龙忽然低下那狰狞的头颅,将额头凑到许白手边。它的动作很轻,甚至带着一丝试探性的小心翼翼。
许白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什么。他伸出手,掌心贴在暴鲤龙冰凉的额甲上,轻轻抚摸。
“不错。”他微笑说,“还能分清大小王。”
暴鲤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像是满足,又像是确认。许白又抚摸了几下,这才取出精灵球,将它收回。红光没入球中,球身微微晃动,随即安静下来。
暴飞龙见无事发生,重新低下头继续干饭,仿佛刚才那段插曲只是日常的小调剂。
雨没有停的意思。
许白靠在暴飞龙身侧,感受着它鳞甲传来的微温和稳定的心跳声。雨点敲打叶片,海浪拍打礁石,两种声音交织成某种令人安心的白噪音。他闭上眼睛,几乎要睡着。
就在这时,暴飞龙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警告性低吼。
许白立刻睁眼,顺着暴飞龙的视线望去——然后怔住了。
雨幕之中,一艘船正在航行。
这不奇怪,橘子群岛海域船只往来频繁。奇怪的是,这艘船航行的位置——离海面至少三十米高的半空中!
那是一艘木质帆船,样式古老,船身斑驳,桅杆上的帆布破破烂烂,却奇迹般地鼓满风。它无声地滑过雨幕,像一幅褪色的古画突然活了过来,在现实世界里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许白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海绵宝宝》里的“飞行荷兰人”。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耿鬼。”他低声唤道,手中已握紧精灵球。
紫黑色的身影浮现,耿鬼咧开大嘴,露出标志性的坏笑。它显然也注意到了那艘船,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去看看那是什么鬼东西。”许白下令,“小心点。”
“嘻嘻——”耿鬼笑声未落,身形已化作一团阴影融入雨幕。
它飘向那艘幽灵般的船只,绕着船身转了一圈,随后从破败的甲板缝隙钻了进去。许白紧张地注视着,右手按在腰间,随时准备放出胡地或闪电鸟。
几分钟后,船只开始下降。
它缓慢而平稳地降落,最终停靠在微型岛屿附近的海面上——没错,是海面,船底接触海水,激起一圈涟漪。这艘刚才还在空中航行的船,此刻像普通船只一样漂浮着。
耿鬼从船舱里飘了出来。它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影——一只鬼斯,和一只鬼斯通。
三只幽灵宝可梦朝许白飞来。耿鬼飘在最前面,一脸得意洋洋,仿佛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任务。鬼斯和鬼斯通则显得有些怯生生的,它们悬停在许白面前几米处,不敢再靠近。
鬼斯通先开口了:“歪比歪比。”
鬼斯附和:“歪比巴卜。”
许白:“……”
这什么语言?幽灵宝可梦方言?
他放出胡地。胡地手持汤匙,双眼泛起蓝光,温和的超能力如丝线般延伸出去,在许白与两只幽灵宝可梦之间架起沟通的桥梁。
画面涌入脑海。
那是一千年前的景象。
一位身穿粗布衣、头戴三角帽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一艘木质帆船的舵轮前。他皮肤黝黑,满脸风霜,眼神却明亮而坚毅——这是他们的主人,这艘船的船长。船只往来于岛屿之间,运输货物、传递消息,是这片海域不可或缺的联络者。
直到某一天,船在一座荒岛停靠补充淡水。船长在岛屿深处发现了一个半埋在地里的宝箱。箱中别无他物,只有一块深紫色的石板。石板表面光滑,泛着诡异的光泽,内部仿佛有粘稠的紫色液体在缓缓流动。
船长拿起石板,仔细端详许久,却看不出任何名堂。他用手反复摩挲,石板的温度与触感与寻常石头无异;又抽出随身匕首,用刀刃小心刮擦边缘,却连一丝痕迹也留不下。最终,他将石板带回船上,想着日后靠岸时,再找见识广博的学者鉴定。
三天后的夜晚,暴风雨毫无预兆地降临。
那不是寻常的风雨。天空漆黑如墨,雷电如蛛网般撕裂夜空,海浪掀起的高度几乎要吞没船帆。而船长,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忽然感到全身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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