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
金黄市近郊,坂木的私人别墅。
书房里弥漫着雪茄的淡淡香气和旧书的纸墨味。
坂木穿着深色睡袍,坐在宽大的真皮扶手椅里,膝上卧着一只毛色油亮的猫老大,正轻轻抚摸着它的脊背。
秘书真鸟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老大,兰斯干部紧急求见,说有极其重要的东西需要您亲自过目。”
坂木头也没抬,继续摸着猫老大:“让他进来。跟他说过多少次了,干部要有干部的沉稳,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兰斯几乎是冲进来的,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档案袋。他甚至没顾上行礼,直接走到书桌前:“老大,您看看这个!我们的人从西尔佛一个叛逃研究员手里截下来的!”
坂木这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兰斯因为激动而微微涨红的脸,又看了一眼那个印着西尔佛徽标的档案袋,眉头微皱:“西尔佛?又是些商业计划书还是专利图纸?兰斯,你知道我对这些兴趣不大。”
“不,老大,这次不一样!”兰斯急道,“您看一眼,就一眼!”
坂木看了他几秒,终于伸出手。兰斯赶紧将档案袋递上。
坂木不紧不慢地打开,抽出文件,就着书桌上的阅读灯,一页页翻看。起初,他的表情是惯常的平静,甚至带着点审视下属“大惊小怪”的不耐。
但很快,他抚摸猫老大的手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在西尔佛社长的那份行动评估报告上停留了很久,久到兰斯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然后,坂木的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向上弯起。
那不是一个温和的笑容,而是混合了惊讶、玩味、以及巨大惊喜的弧度。他放下文件,抬起头,看向紧张等待的兰斯,忽然笑出了声。
“兰斯啊兰斯……”坂木摇头,语气里满是揶揄和赞赏,“你呀,总是能给我来点新花样。”
他拿起那份报告,又仔细看了一遍“弑神”那两个字,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
“西尔佛这老狐狸……藏得可真深。”坂木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捕捉裂空座?用人类科技制造‘战争机器’?呵……真是疯狂又美妙的野心。”
他放下报告,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双手交叉搭在腹部,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猫老大似乎感受到主人情绪的波动,抬起头,“喵”了一声。
“那个研究员呢?”坂木忽然问。
“关在三分站,很安全。”兰斯立刻回答。
“看好他,别让他出事,也别让任何人接触他。”坂木吩咐,“这份资料……复制了吗?”
“还没来得及,原件直接送您这里了。”
“很好。”坂木点头,“这件事,到此为止,由我亲自处理。你回去后,把今晚参与行动的所有人名单给我,包括外围盯梢的。给他们发一笔丰厚的奖金,然后……暂时调离金黄市,去城都的分基地待几个月。”
“是!”兰斯心领神会。这是封口,也是保护。
“去吧。”坂木挥挥手。
兰斯躬身退出书房,轻轻带上门。
书房里恢复了安静。坂木重新拿起那份报告,又看了一遍,然后慢慢点燃一支雪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镜片后深邃的眼神。
他等待这个机会,等了太久。
西尔佛公司,这个盘踞关都商业与科技顶端的巨兽,背后有联盟的扶持,有百年的声誉,有盘根错节的人脉网络。
火箭队再强,在明面上也只是一股“地下势力”,想要吞下西尔佛,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现在……
坂木吐出一口烟圈,笑了。
现在,西尔佛最致命的把柄,就握在他的手里。
同一时间,西尔佛总部,顶层办公室。
西尔佛社长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夜幕下依旧灯火璀璨的金黄市。
他的手中握着那个银质相框,指腹一遍遍摩挲着冰凉的玻璃表面,相片里康斯坦丁年轻的脸在窗外霓虹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通讯器屏幕上那条【有内鬼,紧急!】的红色警报,像一根刺扎在他的视线边缘。
内鬼会是谁?知道了多少?逃去哪里?是否已经将消息泄露?
无数问题在他脑中盘旋,却找不到出口。愤怒像冰冷的火焰在胸腔里燃烧,但更多的是忧虑。
天穹计划绝不能在这个阶段暴露。
否则,不仅三年的心血、儿子的遗志会付诸东流,西尔佛公司本身也可能面临灭顶之灾——私自研发针对传说宝可梦的战争兵器,这消息一旦捅到联盟,哪怕以他的影响力和人脉,也绝对压不住。
说到底,西尔佛是商业帝国,不是军事组织。他可以雇佣保镖,可以投资安保技术,但在真正的暴力机器面前,那些防护脆弱得可笑。
他能对抗火箭队至今,靠的是联盟明里暗里的支持,是商业规则和法律框架的庇护。
但如果火箭队拿到了能彻底摧毁西尔佛声誉和合法性的东西……
敲门声轻轻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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