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红石沟,雪后初晴,阳光洒在刚挖通不久的地道出口上,老乡们正趁着晴天加固伪装,把新割的茅草铺在洞口,远远望去,和田间的荒草融为一体。二连连长赵青山带着战士们在打谷场上操练,大刀劈砍的“霍霍”声、步枪射击的“砰砰”声此起彼伏,透着一股蓬勃的生气。
“赵连长!营部的人来了!”村口传来喊声,赵青山抬头望去,只见任天侠带着张守义、李柱子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通信兵。他立刻停下操练,跑步迎上去:“营长!张连长!李连长!你们怎么来了?”
任天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鬼子刚在李家庄吃了大亏,龟缩在县城不敢出来,正好趁这空当开个军事会议。咱们独立营扩编后有五百来人,分兵南北西三线三个建制连,各有各的仗要打,得先把各连这段时间的发展情况捋清楚,再看问题、定章程。周教导员呢?让他也过来,咱们就在你这连部开。”
赵青山连忙应下,让人去叫周明远,又吩咐战士烧开水、搬木凳。不一会儿,周明远带着二连的几个排长赶来,连部的土坯房里挤满了人,虽然简陋,却透着一股严肃的气氛。
“咱们开门见山,先从各连部队发展情况说起,既要讲成绩,也别藏着问题。”任天侠坐在靠墙的木凳上,目光扫过众人,“守义,北线李家庄是咱们的老根据地,你先说说一连的情况。”
张守义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本子,清了清嗓子:“营长,咱们一连留守李家庄,扩编后核定编制165人,这两个月兵员补充得很扎实。靠着李家庄、张庄、赵家庄三村的动员,新招了42个年轻老乡,加上之前的老兵,现在实有158人,差7人满编。新兵经过一个月集训,已经能编入战斗班参与站岗、巡逻,上次伏击战还跟着老兵缴获了8支步枪、2挺轻机枪。”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队伍建设上,咱们按‘3个战斗排+1个后勤排’编配,每个排下设3个战斗班,还成立了临时党小组,发展了12名党员,平时除了练兵,还组织战士学认字、学战场救护,队伍纪律和凝聚力比扩编前强多了。”
话锋一转,张守义语气沉了沉:“但问题也很突出。一是战斗力不均衡,42个新兵里,只有15人能跟上老兵的战术节奏,剩下的还不敢跟鬼子正面拼杀,伏击战时大多只能负责外围警戒;二是后勤有缺口,现在天越来越冷,全连还缺38件棉衣,粮食靠着老乡接济能撑到月底,但咸菜、药品这些物资快见底了;三是侦察力量薄弱,就5个老侦察兵,只能覆盖李家庄周边10里范围,清平县城里鬼子的兵力部署、武器配备,根本摸不清。”
任天侠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了几笔,看向李柱子:“柱子,西线风陵渡是交通要道,你们三连既要打运输队,又要跟老乡打交道,说说情况。”
李柱子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俺们三连核定编制170人,驻守风陵渡这段时间,因为常打运输队缴武器、分粮食,附近村子的老乡都愿意来参军,新招了53个新兵,现在实有162人。咱们按‘3个战斗排+1个警戒排’编配,战斗排负责伏击运输队,警戒排守着渡口周边的3个岗哨,还抽了12个细心的战士组成运输班,专门把缴获的弹药、粮食送回根据地。”
他掰着手指头数成绩:“不光人多了,还争取了张景明老先生当抗日救国会会长,老乡们帮着建了5个隐蔽粮站,每次打运输队,都有20多个老乡给咱们带路、放哨;上个月还在风陵渡镇上发展了3个地下联络员,能提前摸清鬼子运输队的出发时间、路线。”
说到问题,李柱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最大的难题是专业人手缺。战斗排缺懂爆破的战士,上次想炸鬼子的重机枪阵地,因为没人会熟练用炸药包,最后靠老兵硬冲才得手,牺牲了3个同志;全连就2个老兵会修枪,12支打坏的步枪、1挺卡壳的轻机枪堆在那儿,只能当备用零件;还有就是新兵实战经验不足,上次跟鬼子运输队交火,有10个新兵因为慌神,没按战术要求隐蔽,差点被鬼子的机枪扫到。”
最后轮到赵青山,他手里还攥着练功用的大刀,声音洪亮:“咱们二连核定编制165人,驻守南线红石沟这段时间,从周边五个村子招了48个新兵,现在实有160人。按‘3个战斗排+1个大刀队’编配,3个战斗排负责攻防作战,大刀队25个人,都是有点力气、愿意学武的老乡,由以前当过武师的王老兵带着练,现在能熟练完成劈砍、格挡、近身格斗这些动作。”
他指了指窗外:“根据地建设也没落下,挖通了五个村子的地道,地道里设了弹药库、救护站,还建了党支部和农救会,农救会帮着咱们筹粮、做棉衣,妇救会给战士们缝补衣服、照顾伤员,老乡们跟咱们贴得很近。上次端伪军据点,还有30多个民兵主动跟着咱们冲锋,缴获了20支步枪、5箱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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