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的夏风带着燥热,吹过微山湖的芦苇荡时,已少了几分湖畔的湿润。独立旅的休整营地内,往日晾晒衣物的空地上,此刻正整齐列队——战士们肩上的枪支擦得锃亮,绑腿扎得紧实,灰布军装上还带着湖区的泥点,眼神却比来时更添了几分锐利。任天侠站在队伍前方,手里攥着一份叠得整齐的电报,纸边被汗水浸得微微发皱。
“同志们!”他的声音透过风传到每个战士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刚刚接到军区转发的中共中央指示——6月25日,中央明确要求我们开辟河南、控制中原,为后续抗战决战打基础!”
队伍里一阵细微的骚动,随即又迅速归于平静。战士们相互交换着眼神,有兴奋,有期待,也有对未知战场的审慎。任天侠抬手压了压,继续说道:“总部还传来消息,豫中会战已经打响,友军正在前线与日军激战。咱们独立旅的任务,就是立刻开拔河南,配合友军攻势,向河南的日伪军发起进攻!这不是简单的战斗,是党中央交给咱们的战略任务——把中原这块根据地立起来,让鬼子在华北、华中的联系断一截!”
“保证完成任务!”队列里响起震天的回应,惊飞了芦苇丛中栖息的水鸟,扑棱着翅膀往河南方向飞去。
当天下午,独立旅的行军队伍便沿着微山湖西岸出发了。旅参谋长谷士聪骑着马,与任天侠、芦淑芳并辔而行,手里摊开的地图上,用红笔标注着从湖西根据地到河南东部的路线,沿途的日伪军据点像黑色的钉子,密密麻麻扎在交通线上。
“旅长,根据侦察营陈士清传回的情报,咱们要经过的商丘、开封一带,日军第35师团一部正在布防,还有不少伪军保安团配合,专门盯着咱们华北八路军南下。”谷士聪指着地图上的商丘据点,“另外,豫中会战那边,友军在许昌、漯河一带打得很艰难,日军抽调了不少兵力往那边增援,咱们得尽快突破日伪军防线,减轻友军压力。”
芦淑芳在一旁补充道:“政委会议上也明确了,这次南下不仅要打仗,还要沿途发动群众——河南不少地方遭了灾,又被日军搜刮,乡亲们日子苦得很。咱们得一边打鬼子,一边帮乡亲们恢复生产,这样才能把中原根据地扎稳根。”
任天侠点头,目光落在地图上的太康县:“先打太康!这里是商丘到许昌的必经之路,拿下太康,既能切断日军的增援线,又能打开南下的口子。让三团李柱子带先头部队,跟特战队林虎配合,明天拂晓发起进攻!”
次日天还没亮,太康县城外的高粱地里,露水打湿了战士们的军装。李柱子趴在田埂上,透过高粱秆的缝隙盯着县城东门——那里是日军的防御薄弱点,只有一个小队的日军和一个连的伪军驻守。特战队队长林虎带着队员们,早已换上缴获的伪军服装,混在进城送粮的民夫队伍里,正慢慢靠近城门。
“轰隆!”一声巨响打破了黎明的寂静,三团的迫击炮精准命中了东门的碉堡,火光冲天而起。城门处的伪军顿时乱作一团,林虎趁机拔出腰间的短枪,对着日军哨兵扣下扳机,队员们也瞬间亮出武器,对着伪军大喊:“缴枪不杀!我们是八路军,专打鬼子!”
伪军本就无心恋战,见是八路军主力来了,纷纷扔下枪举手投降。城门被顺利打开,李柱子带着三团战士们如潮水般涌入县城,与城内的日军展开巷战。日军依托房屋顽抗,特战队则分成小队,逐个清除日军的火力点——副队长陈峰带着两名队员,顺着民房的屋顶摸到日军机枪阵地后方,一把夺过机枪,调转枪口对着日军扫射;教导员吴磊则带着队员,救下了被日军关押在城隍庙的乡亲们。
激战两个小时后,太康县城被成功收复。战士们在打扫战场时,发现了日军准备运往许昌的一批弹药和粮食。李柱子让人把粮食分给城里的乡亲,乡亲们捧着粮食,激动得抹眼泪:“鬼子占了城,抢走了咱们的口粮,要不是八路军来,咱们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夏天!”
就在三团收复太康的同时,侦察营陈士清带着队伍摸到了商丘日军据点附近。他们化装成货郎,在据点周边的村落里打探情报,得知日军正准备在三天后,抽调一个中队的兵力增援许昌。陈士清立刻让人把情报传回旅部,任天侠当即决定:在日军增援路线上设伏。
伏击点选在商丘到许昌的必经之路——一条两侧都是树林的土路。二团赵青山带着部队提前一天赶到,在树林里挖好了战壕,机枪营郑大勇把重机枪架在树林高处,瞄准土路的狭窄处;装甲营孔令才则把几辆缴获的装甲车藏在树林深处,准备等日军进入伏击圈后,从侧面突袭。
第三天上午,日军的增援部队果然沿着土路走来,前面是骑兵开路,后面跟着步兵和辎重车,浩浩荡荡,毫无防备。赵青山看着日军走进伏击圈,抬手往下一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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