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下旬的许昌,凌晨三点的颍河裹着秋雾,河面上的寒气透过粗布军装渗进骨头里。方天晋蹲在一艘木船的船头,手指摩挲着船舷上的旧补丁——这是去年打漯河时缴获的民船,如今船板上还留着日军子弹的弹孔。他身后,水上巡逻队的300名队员都缩着身子,怀里抱着步枪,马灯用黑布罩着,只漏出一丝微弱的光,勉强照亮船头前的水面。“都把桨拿稳,别溅起水花,日军岗哨在北岸的歪脖子柳树上。”方天晋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队员们冻得发红的脸,“等会儿三团的人登岸,咱们得把船贴在岸边,别让日军发现。”
河对岸的土坡后,李柱子正趴在战壕里,手里攥着怀表,表针刚跳过三点五十。他身边的三团战士们都在做最后的准备:有的用布擦拭步枪枪管,有的检查腰间的手榴弹,还有的往靴子里塞了块干粮——谁也不知道这场攻城战要打多久。“记住,等钟楼的信号弹一响,咱们就坐船渡河,北门的日军岗哨交给特战队的小组解决,你们只管冲,别恋战。”李柱子拍了拍身边一个年轻战士的肩膀,那战士刚满18岁,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攻城战,手心里还攥着汗。
城西门外,张守义的一团早已进入阵地。他站在一辆装甲车的侧面,装甲营营长孔令才正从驾驶舱里探出头,手里拿着一张手绘的城门地形图:“旅长,西门的城门是钢筋混泥土的,不过伪军说里面的门闩是木头的,咱们的装甲车能撞开。我带4辆装甲车走前面,另外4辆跟在后面,掩护步兵冲锋。”张守义点点头,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土坡——郑大勇的机枪营已经把24挺重机枪架好了,每挺机枪旁都趴着一名特战队的狙击手,望远镜正对着城头的日军火力点。“特战队的小王,”张守义喊了一声,一个瘦高个的战士立刻跑过来,“等会儿你先狙杀西门左边那个重机枪手,他的位置能扫到咱们的冲锋路线,必须先解决。”小王比了个“明白”的手势,又跑回土坡,把狙击枪的准星对准了城头。
凌晨四点整,许昌城中心的十字街钟楼突然亮起三道光——不是信号弹,是陈峰的特战队用手电筒发出的三短一长的信号。这是之前约定好的“一切就绪”的暗号,比信号弹更隐蔽,怕过早惊动日军。陈峰此时正趴在钟楼的顶楼,身边趴着两名狙击手,手里的三八式步枪都缠了布条,防止拉动枪栓时发出声音。钟楼的窗户被打碎了一块,刚好能架起狙击枪,透过这个缺口,大半个许昌城都能看到——天主教堂的了望塔、西门的重机枪阵地、城北的弹药库,都在射程之内。“老吴,盯着了望塔,松井应该快出来了;老郑,你盯着西门的重机枪手,等会儿配合城外的进攻。”陈峰压低声音,手指指向天主教堂的方向,那里的灯光刚亮起来,几名日军卫兵正端着枪在了望塔下巡逻。
几乎在钟楼信号发出的同时,西门的伪军小队长张保国正贴着城门的砖墙,手心全是汗。他身后跟着五个亲信,手里都握着短枪,盯着城门内的两名日军哨兵。“按计划来,我喊‘换岗’,你们就把他们按倒,别开枪。”张保国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伪军军装的领口,大步走向日军哨兵:“皇军同志,该换岗了,我们是来接防的。”两名日军哨兵愣了一下,刚想低头看换岗记录,张保国身后的亲信突然冲上去,一只手捂住日军的嘴,另一只手把短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不到十秒,两名日军就被拖到城门后的阴影里,嘴被布条堵住,手脚也被捆住。“快,放下吊桥!”张保国大喊,几名伪军立刻转动绞盘,沉重的吊桥“嘎吱嘎吱”地落下,刚好搭在城外的土路上。
“冲锋!”张守义看到吊桥落下,立刻举起手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郑大勇的重机枪率先开火,“哒哒哒”的枪声在晨雾里炸开,子弹像密集的雨点一样扫向城头;小王的狙击枪也响了,西门左边的日军重机枪手应声倒下,身体从城头摔了下来,砸在城外的泥地里。孔令才驾驶着头车,猛踩油门,装甲车的履带压得泥土飞溅,径直冲向城门。“轰隆”一声,装甲车的车头撞在城门内侧的沙袋工事上,沙袋瞬间散开,里面的泥土洒了一地。孔令才从驾驶舱里探出头,对着后面的装甲车大喊:“快,冲进去!”剩下的7辆装甲车跟着冲进城门,主炮时不时对着路边的日军工事开火,炮弹炸开的火光把街道照得通红。
一团的战士们跟着装甲车冲锋,有的举着步枪扫射,有的扔出手榴弹,街道两旁的日军工事里,不时有日军冲出来反抗,却很快被消灭。特战队的3个作战小组在前开路,爆破手小李抱着炸药包,跑到一个日军暗堡前,把炸药包贴在暗堡的射击孔上,拉响引线后立刻趴在地上。“轰隆”一声,暗堡的顶部被炸塌,里面的日军惨叫着爬出来,刚露头就被特战队的突击手击毙。“往左,去钟楼支援陈峰!”张守义对着身边的通讯兵喊,通讯兵立刻用无线电通知各连队,一部分兵力继续肃清街道,另一部分兵力往钟楼方向移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