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河的晨雾还没散，旅部的煤油灯就亮了。任天侠捏着刚送来的三路战报，指尖在“漯河防线稳固”“周口炮楼肃清”的字样上顿了顿，抬头看向对面的芦淑芳和谷士聪：“这阵子三路轮着跑前线，旅部倒成了空架子——昨天后勤递来的冬衣申领表，搁了两天才批，再这么下去不行。”

芦淑芳刚从周口赶回来，军靴上还沾着泥，她把水壶往桌上一放：“确实，之前光想着练协同、清据点，没顾上旅部人手。现在工兵营扩编了，各团新兵也多了，得有专人管日常调度；还有战士们的思想工作，总不能全靠各团自己抓，缺个统管的人。”

谷士聪翻着旅部的人员名册，眉头皱了皱：“咱们三个现在是‘连轴转’——旅长你跑漯河，芦团长盯周口，我守驻马店方向，旅部经常就剩个通信兵值班，遇到突发情况连个拍板的人都没有。依我看，得请军区派两个人来，一个当副旅长，管日常战备和后勤；一个当政治部主任，抓思想、整纪律，这样咱们三个才能腾出手来盯前线。”

“我也是这个意思。”任天侠把战报往桌上一推，语气干脆，“旅部必须留一个主官主持工作，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全员上前线’。你俩看，就按士聪说的，向军区发报，先把咱们近期的战果捋一捋——清了多少据点、练了哪些协同、扩编了工兵营，都写清楚，再正式请求派副旅长和政治部主任过来。”

芦淑芳立刻点头：“这样最好，有副旅长盯着旅部，咱们去前线也踏实；政治部主任到位，还能帮着做新兵的思想工作，免得新兵上了战场慌神。”

谷士聪没多耽搁，转身就往通信营走。电报内容他想得周全：先报捷——漯河方向控制3个日军据点、炸毁铁路援军通道；周口方向端掉4个伪军炮楼、缴获粮食五十石；驻马店方向扩编3个乡镇根据地、切断伪军弹药码头；再提练兵成果——工兵营掌握架桥排雷爆破技能，步装工、步骑特协同战术成熟；最后才说需求——请求军区选派2名经验丰富的同志，分别担任独立旅副旅长、政治部主任，补全旅部架构，为后续收复郑州做准备。

电报发出去的当天下午，军区就回电了。通信兵拿着译好的电文冲进旅部时，任天侠正和芦淑芳商量周口的后续布防，谷士聪也刚从驻马店方向的临时指挥部赶回来。

“旅长！军区回电了！”通信兵声音都带着劲，“军区说咱们独立旅这阵子‘战训结合、扩编有序’，特意表扬了工兵营的组建和协同战术的摸索，还说会命令豫东、豫南的友军部队，到时候配合咱们收复郑州！”

任天侠赶紧接过电文，往下扫了两行，眼睛亮了：“还定了人选！张克昌同志任副旅长，之前是军区作战科的参谋，打过工事战；于龙飞同志任政治部主任，在地方军区做过思想工作，经验足——两天后就到旅部报到！”

谷士聪凑过来一看，忍不住笑了：“张克昌我知道，去年在鲁山跟日军打拉锯战时，他出的‘坑道破碉堡’的主意，特别管用；于龙飞同志的名字我也听过，写的思想教育材料，各部队都传着学。”

“这下发力有帮手了！”芦淑芳松了口气，之前她既要带二团练协同，又要管周口的群众工作，经常忙到后半夜，“等张副旅长和于主任到位，旅部的担子就能分一分，咱们也能更专心地准备攻郑州的事。”

任天侠当即拍板：“淑芳，你现在就回周口，把前线指挥权交给二团团长，让他按之前的部署，继续清剿周边残敌，重点盯紧周口的水路，别让伪军偷偷运物资；我一会儿给一团团长发电报，把漯河方向的指挥权交给他，让他配合工兵营，把铁路边的防御再扎牢点；士聪，你也跟三团团长交接，驻马店方向先以清残敌、扩根据地为主，别跟国民党军起摩擦。”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咱们三个都回旅部，等张副旅长和于主任报到，就开作战会议——把攻郑州的兵力部署、协同方案、后勤保障都捋清楚，争取早日动手，把郑州从日军手里拿回来！”

芦淑芳当天就骑马返回周口，二团团长接到命令后，立刻召集骨干开会，把清剿残敌、看守水路的任务分下去；任天侠的电报也很快传到漯河，一团团长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守好防线，不让日军有可乘之机；谷士聪则通过通信兵，跟三团团长做了交接，反复叮嘱要“稳扎稳打，护好乡亲”。

两天后的清晨，张克昌和于龙飞准时到了旅部。张克昌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胸前别着代表作战参谋身份的布质符号，手里拎着个旧帆布包，里面装着作战地图和笔记；于龙飞则带着一副眼镜，笑容温和，随身的皮包里是一摞思想教育材料。

任天侠、芦淑芳、谷士聪早就候在门口，见两人来了，赶紧迎上去。张克昌握着任天侠的手，声音洪亮：“任旅长，我可是早就听说独立旅的名声，这次能来跟大家一起打日军，高兴！”

于龙飞也笑着点头：“之前在军区就听说独立旅‘战得硬、跟群众贴得近’，往后我跟大家一起，把思想工作做扎实，让战士们打仗更有劲儿！”

旅部的院子里，阳光渐渐驱散了晨雾。任天侠望着眼前的四个人——芦淑芳、谷士聪，再加上刚到的张克昌和于龙飞，旅部的核心班子终于齐了。他转身朝屋里喊：“通信兵，把郑州的详细地图挂起来，咱们现在就开作战会议，好好合计合计，怎么把郑州的日军给端了！”

屋里的煤油灯再次亮起，五个人围着地图，指尖在郑州的城墙、铁路、据点间划过，偶尔低声交谈，偶尔在纸上记录——独立旅收复郑州的计划，就在这此起彼伏的讨论声里，慢慢有了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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