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谷的晨雾已散得七七八八,只剩零星几缕缠在老槐树的枝桠间,红底白字的演习旗还在风里猎猎作响,只是旗角沾了些尘土,像刚打完仗的士兵般带着倦意。谷口的临时观摩席还没拆,红方合成营的战士们正收拾装备——装甲排的士兵蹲在改装车旁擦履带,油布上沾着河沟里的泥;骑兵排的战马甩着尾巴啃青草,战士们正检查马鞍上的磨损;卫生排的女战士们围在一起整理急救包,预消毒的绷带叠得整整齐齐。
任天侠踩着碎石地走过来,军靴碾过几片干枯的玉米叶,那是上午工兵排架浮桥时从玉米地里带出来的。他抬手示意通信兵吹集合哨,清脆的哨音掠过谷口,正围着李志强问战术的各团主官立马停了话,纷纷往指挥帐篷前的空地上聚拢。张克昌抱着厚厚的演习记录册跟在后面,册子里夹着红方各排的战损统计和蓝方的防线部署图,页脚还沾着演习时的彩弹痕迹。
“同志们,”任天侠的声音不用扩音器也够响亮,目光扫过面前的人群——李柱子站在最前面,脸上还带着点不服气的红;张守义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本子,上面记满了演习时的时间节点;林虎斜挎着望远镜,指尖无意识地敲着镜筒,显然还在琢磨特战分队的动作。“演习赢了,不是终点是起点。今天咱们不唱赞歌,就说问题、聊经验——怎么把合成营的本事,变成全旅的本事,这才是关键!”
他话刚落,就抬手指向李柱子:“柱子,你先来。你是蓝方总指挥,三团是咱们旅里没搞合成的步兵团,你说说,这次‘被斩首’,到底输在哪?”
李柱子往前跨了一步,双手攥得指节发白,嗓门还是一贯的洪亮,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硬气:“旅长,我输就输在‘各干各的’!三团虽说有装甲连、机枪连、工兵连,可没拧成一股绳——上午,前沿一营被红方装甲排压着打,我让装甲连去支援,结果装甲连的通信车跟一营的电台对不上频道,跑错了方向,等赶到的时候,一营的战壕都被红方占了一半!”
他抬手抹了把脸,语气里满是懊悔:“还有指挥部的守卫,我让加强排守门口,又调了机枪连的两挺重机枪,可工兵连没跟上来——红方特战分队摸过来的时候,铁丝网没炸开的地方本该工兵连补设防,结果工兵连还在河沟西侧修工事,等他们赶过来,我都被‘击毙’了!”
人群里,三团政委陈铁蛋跟着点头:“旅长,柱子说得对!咱们三团各连都是‘单打冠军’,装甲连能冲,机枪连能打,可到了一块儿就‘乱套’——上午,步兵连想让炮兵连炸红方的浮桥,结果炮兵连没摸清步兵连的位置,炮弹差点落在自己人头上!这就是没合成的毛病!”
任天侠没接话,转而看向张守义:“守义,一团一营是咱们旅第一个合成营,这次演习伤亡率只有10.7%,还提前5个多小时完成‘斩首’,你说说,你们的‘合力’是怎么练出来的?”
张守义往前站了站,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皱巴巴的本子,翻开记满字迹的一页:“旅长,咱们这合成营,不是‘凑人凑装备’,是‘练出来的默契’。就说这次演习,炮兵排跟装甲排的配合——我们提前半个月就一起练,炮兵排按装甲排的进攻路线定坐标,误差控制在50米内,上午装甲排冲蓝方防线的时候,炮兵排的炮弹刚好落在蓝方战壕后10米,既没误伤自己人,又把蓝方的重机枪压得抬不起头!”
他顿了顿,又指向身边的李志强:“还有后勤补给,李营长跟后勤排定了‘跟着前线走’的规矩——浮桥架好后,后勤排就在桥东侧500米处设补给点,每小时给前线送一次弹药,装甲排的改装车昨天中午缺机油,后勤排的维修班十分钟就赶过去,没耽误一分钟进攻!”
李志强跟着补充,声音里带着实战后的笃定:“最关键的是‘信息通’。咱们通信排架了3个中继站,藏在玉米地里,蓝方小股部队偷袭过一次,警卫排立马支援,没让中继站断过信号——上午侦察分队15分钟出情报,特战分队摸进破庙,全靠通信排实时传消息,不然根本没法这么快‘斩首’!”
两人话音刚落,观摩席上的各团主官就忍不住开了口——炮兵团团长王强第一个站起来,手里还攥着上午画的迫击炮阵地示意图:“李营长,你们炮兵排跟步兵班怎么协同?咱们炮兵团之前跟步兵团配合,总怕‘误伤’,你们有啥诀窍?”
李志强笑了笑,指着远处的河沟:“王团长,我们有个‘坐标对照表’——步兵班进攻前,会给炮兵排发自己的位置坐标,炮兵排按坐标算射击角度,还会派一个观测员跟着步兵班,实时调整炮弹落点。上午步兵班冲蓝方第一道防线的时候,观测员发现蓝方有个重机枪藏在树后,立马给炮兵排传消息,两发炮弹就把它炸了!”
装甲团团长孔令才也跟着提问,目光落在红方装甲排的改装车上:“守义,你们那5辆改装车,这次演习没出毛病,维护流程能不能说说?咱们装甲团的改装车,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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