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的冀中平原,秋意已染黄了田埂边的野草,却没能压下独立旅练兵场的炽热气焰。七团驻防的济南近郊营区里,刚结束营级合成战考核的士兵们尚未卸去征尘,通往练兵场的土路上已传来军用吉普车的引擎声——军区政治部主任芦淑芳、副主任于龙飞如约前来检查工作,这两位曾在独立旅任职的老领导,正乘着三辆草绿色吉普车向营区驶来。
“老芦你看,七团的营区比咱们当年在的时候规整多了。”于龙飞坐在副驾驶座上,隔着车窗打量着路边列队站岗的士兵,当年他任独立旅政治部主任时,七团还只是刚组建的新团,如今营区内外的纪律风貌已截然不同。芦淑芳坐在后排,指尖轻轻叩着公文包,目光掠过远处练兵场的方向:“任天侠带部队有一手,当年我当旅政委时就说过,这支部队迟早要成大器。”
车队刚停稳在营区门口,旅长任天侠已带着旅部一众领导迎了上来。他快步走到头车旁,抬手行了个标准军礼:“芦主任、于副主任,一路辛苦!旅部班子都在这儿候着您二位呢。”
芦淑芳推开车门下车,目光扫过人群,一一对应上熟悉的面孔:站在任天侠身侧的是政委谷士聪,镜片后的眼神温和而坚定;参谋长张克昌背着望远镜,指尖还沾着地图上的油墨;副旅长林虎、冯志强并肩而立,两人胳膊上都带着训练时留下的擦伤;副政委梁少军正帮通信员搬着茶水箱,副参谋长陈士清、政治部主任廉立新(兼)、副主任黄志强则忙着招呼随队的参谋人员,每个人脸上都透着干练与热忱。
“都是老熟人了,不用这么客气。”芦淑芳拍了拍任天侠的胳膊,“快带我们去看看你们的‘合成战术’,总部都传疯了。”
任天侠笑着引路,一行人穿过营房区,径直走向七团的核心练兵场。刚翻过一道土坡,眼前的景象便让芦淑芳和于龙飞同时驻足——七团二营营长韩卫东正带着部队进行考核复盘,27人的合成排正按战术分工展开:9人的步兵班呈扇形警戒,机枪班依托临时工事架起捷克式轻机枪,炮兵班快速组装迫击炮,工兵班在前方布设伪装,卫生班和后勤班则在侧后方构筑临时救护点,整个过程没有一句多余口令,各要素衔接得严丝合缝。
“这是刚通过考核的二营,按旅里的规矩,排、班是基本合成单位,每个战士都得‘一专多能’。”参谋长张克昌上前介绍,指着一名正在帮炮兵班校准标尺的步兵说,“那小子是步兵,却能熟练操作迫击炮,上次清剿日伪据点,就是他客串炮手端掉了敌人的碉堡。”
于龙飞蹲下身,仔细看着地上的战术标记:“一个合成连216人,6个合成排加装甲排、骑兵排,这个编制比咱们当年科学多了。”“不光是编制,关键在灵活。”任天侠补充道,说着朝韩卫东挥了挥手,“韩营长,给二位主任演示下模块拆分!”
韩卫东立刻吹响哨子,原本聚合的合成排瞬间拆分:骑兵班策马向西侧高地侦察,装甲班驾驶着改装的牵引车抢占射击位,特战小队则借着草丛掩护潜入模拟敌占区,短短一分钟内,27人的队伍便化作多个独立作战单元。芦淑芳看得频频点头,转头对谷士聪说:“士聪同志,你们搞的这个‘模块化’,比单纯练队列管用十倍,这才是打游击的真本事。”
谷士聪笑着回应:“都是任旅长和克昌参谋长琢磨的,咱们旅级有骑兵营、炮兵营这些专业营,团级缩成连,营级变排,到了连里就是班,不管敌人从哪儿来,都能快速组合应对。”正说着,远处传来几声枪响,特战小队已“端掉”了模拟据点,举着红旗示意完成任务,练兵场上立刻响起一阵掌声。
检查完演练,一行人回到七团的临时会议室。刚坐下,廉立新便让人端来热水,芦淑芳却没顾上喝,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神色瞬间严肃起来:“今天除了看训练,更重要的是传达军区和总部的整编命令。”
任天侠、谷士聪等人立刻坐直身体,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芦淑芳展开文件,清晰的字迹映入众人眼帘:“日本投降后,国民党抢占大城市,为巩固中小城镇及乡村根据地,军区决定组建野战部队。经研究,独立旅一团(驻防德州)、二团(驻防聊城)、三团(驻防泰安、莱芜、泗水)、七团(驻防济南近郊)合编为野战军第一师,编制一万八千人;四团(驻防济宁、汶上、东平)、五团(驻防淄博)、六团(驻防滨州)扩编为三个独立旅,每旅编制四千人。”
副旅长林虎猛地攥紧了拳头,他当年跟着任天侠组建独立旅时,全旅还不足一万五千人,如今竟要扩编成师级单位,这份成长让每个老战士都热血沸腾。冯志强忍不住低声对身边的梁少军说:“这下清剿日伪据点更有底气了!”
芦淑芳的目光落在任天侠身上,语气带着郑重的期许:“关于指挥人选,军区党委提议,任天侠同志任野战军副司令员,兼任第一师师长;谷士聪同志任第一师政委;张克昌同志任第一师参谋长。三个新扩编的独立旅,仍由你们统筹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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