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雨小了些,变成细密的雨丝。陈铁蛋带着三旅的十六、十七、十八团作为预备队赶到,刚进市区就听见激烈的枪声。杨学武指着前方的街垒,声音压得很低:“旅长,二师一旅十二团快顶不住了,敌人从天主教堂方向调了重机枪过来,反扑得厉害!”
陈铁蛋眯着眼观察,街垒后的敌人正用重机枪扫出扇形火力网,子弹打在断墙上溅起碎石,碎屑乱飞。“让赵立恒的十七团从侧面胡同绕过去,董文斌的十八团正面佯攻,林振海的十六团做预备队。”他语速极快,“十七团是原机枪团底子,把重机枪连架在房顶上,先压制敌人火力!”
赵立恒带着十七团钻进旁边的窄胡同,踩着积水往前跑,脚步声在巷子里回响。胡同里的老百姓听见动静,悄悄打开门,一个老汉指着前方说:“同志,前面第三个拐角有个暗堡,枪眼对着胡同口,小心!”赵立恒紧了紧手里的枪,低声道谢,立刻让侦察排摸过去,果然看见伪装在墙后的暗堡正往外喷火。“炸掉它!”赵立恒低喝,一营爆破手立刻匍匐上前,把炸药包塞到墙根,拉燃引信后迅速回撤。“轰”的一声,暗堡里的枪声瞬间停了。
十八团在正面发起佯攻,董文斌带着一营战士们喊着口号往前冲,故意把脚步踩得很重,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等十七团从侧面冲出来,端着刺刀扑向街垒,敌人顿时乱了阵脚,有的扔下枪就跑,有的缩在掩体后不敢露头。街垒很快被攻破,陈铁蛋带着十六团往前推进时,看见二师一旅的战士们正趴在地上包扎伤口,有的胳膊流着血,还在往枪里压子弹。“你们先撤下去休整,这里交给我们三旅!”陈铁蛋喊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16日,西满纵队从西北面突破防线的消息传来,指挥部里一阵振奋。任天侠站在地图前,指尖划过铁路线,墨水被手指蹭得发花:“现在铁路西已经基本拿下,下一步是路东。让三师三个旅加把劲,把敌人的兵力往东边引,给西满纵队减轻压力!”
夏清萍递过侦察报告,纸页边缘卷了角:“路东敌人的核心据点是天主教堂,周围修了三层鹿砦,还有十几个暗堡。另外,混成旅那边传来消息,外围交通线守得稳,没让敌人援军靠近泉头车站。”
“给混成旅发报,继续死守,哪怕剩一个连也要顶住!”任天侠皱起眉,指节发白,“让二师三旅的步兵连准备炸药,支援天主教堂方向作战!”
17日,六纵十七师投入战斗,采取“一个团打一条街”的战术,推进速度明显加快。陈铁蛋带着三旅负责配合,在攻打天主教堂外围据点时,十八团被敌人的碉堡压制得抬不起头。李建国趴在弹坑里,看着身边的狗剩,声音压得很低:“你带两个新兵从左边的矮墙绕过去,故意露身子吸引敌人注意力,我带爆破组去炸碉堡。”
狗剩点头,抱着步枪往左边挪,膝盖在泥地里蹭得全是土。他故意从矮墙后露出半个脑袋,敌人的子弹立刻扫了过来,打在墙上“嗖嗖”作响。李建国趁机带着爆破组冲上去,把炸药包塞到碉堡射孔下。“快撤!”李建国大喊,狗剩刚滚到弹坑里,爆炸声就响了,气浪把他掀得翻了个身。“炸得好!”狗剩爬起来,兴奋地喊,李建国拍了拍他的头,笑骂:“小子,命挺大,越来越像个老兵了!”
19日,二师一旅因伤亡过大撤出战斗。任天侠接到伤亡统计时,指尖划过十团、十一团、十二团的牺牲名单,密密麻麻的名字刺得眼睛发疼。“让陈铁蛋的三旅顶上去,十六、十七、十八团接替一旅的阵地!”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沙哑,“告诉三师,三个旅再加大佯攻力度,别让敌人缓过劲来!”
陈铁蛋接到命令,立刻带着三个团赶到二师一旅的阵地。周明握着他的手,指节粗糙有力:“敌人反扑很猛,十二团剩的人不多了,你们的三个团得轮流上,别把力气耗光。”陈铁蛋点头,用力回握:“放心,我们三旅三个团轮着顶,就算剩一个班,也绝不会丢阵地!”
刚接手阵地,敌人就发起了新一轮反扑。子弹像雨点一样扫过来,打在掩体上“噼啪”作响。陈铁蛋趴在掩体后,大喊:“十七团机枪连压制!十六团爆破组上!”战士们冒着枪林弹雨往前冲,有的刚冲出去几步就倒下了,后面的战士立刻捡起炸药包跟上,没有一丝犹豫。杨学武在阵地上来回奔跑,给各团战士鼓劲:“同志们,守住阵地!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20日,民主联军攻破国民党军核心守备区,占领七十一军军部的捷报传来。任天侠接到消息时,终于松了口气,后背的军装早已被雨水和汗水浸透。可没过多久,通信员跌跌撞撞跑进来,脸色惨白:“司令员!西满纵队一师师长马仁兴中流弹牺牲了!”
指挥部里瞬间一片沉默,只有窗外的雨声还在淅淅沥沥。任天侠摘下帽子,对着西满纵队的方向默哀,声音沙哑:“马师长是好样的,咱们得替他拿下剩下的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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