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茜微笑着，继续柔声说道，“小齐，妈已经安排好了，你高考结束后，就去哈佛留学，以后我们母女俩就能天天在一起，妈一定会补偿你这些年，好不好？”

补偿？”

陈思齐猛地抬起头，她直视着汪茜精心描绘过的眼睛，那里面映出的不再是女儿，或许只是一个需要被“补偿”的、名为愧疚的缺口。

“你拿什么补偿？”

“是补偿你在我高烧快四十度，抓着爸爸的手哭着找妈妈时，你隔着太平洋跟我说‘多喝热水’？”

“还是补偿我小学毕业典礼那天，所有家长都来了，只有我的座位上放着你寄来的那个，标签都没拆的毛绒熊？”

陈思齐顿了顿，拭掉眼角的泪水，“这些年，你问过我一句‘在学校开心吗’吗？问过我一句‘有没有人欺负你’吗？问过我一句‘想不想妈妈’吗？”

汪茜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精心涂好的口红此刻像一道突兀的伤口。

她嘴唇微微颤抖，下意识地想去抓陈思齐放在桌沿的手：“小齐，你听妈妈说，那时候妈妈在国外，真的身不由己……妈妈心里……”

“身不由己？”陈思齐猛地抽回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长久压抑和委屈：“你身不由己地把我生下来，身不由己地把我扔给爸爸，再身不由己地在国外组建新家？”

“现在你回来了，一句‘补偿’，就想把过去十几年一笔勾销？就想替我做主，把我送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去？”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积蓄了十几年的疑问和愤怒终于找到了决堤的出口：“你凭什么？你从小就没有关心过我，现在凭什么又来干涉我的生活？！”

陈思齐决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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