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陈思齐主动收拾碗筷,林森陪着她一起收拾,一起洗碗。
但是没能一起洗澡睡觉,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就驱车赶往得宝县人民医院,得宝人称之为大医院。
大医院的体检大厅,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的人体气味。
林森和陈思齐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穿着簇新但明显有些拘谨的爷爷奶奶,走进这个对两位老人来说有些“陌生”又“高级”的地方。
毕竟他们以前都在乡村卫生室看病,农村人除非生了大病,才不得已来大医院。
林父林母跟在身后,林淼挽着陈思齐,蹦蹦跳跳的,非常的开心,毕竟可以一个上午不用上课。
“哎哟,森娃子,都说了不用来,这得花多少钱啊!”
奶奶一路都在小声嘀咕,手紧紧攥着林森的手腕,眼睛不安地打量着周围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和形形色色的体检者。
她这辈子进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总觉得没病没灾来检查就是“糟践钱”。
爷爷虽然没说话,但眉头也微微皱着,背着手,腰板挺得笔直,带着老党员特有的那种“不给组织添麻烦”的执拗。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那些闪着指示灯的仪器设备上停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疏离。
“爷爷,奶奶,真不贵!而且现在您孙子我很能赚钱的,和健康相比,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陈思齐也在一旁柔声帮腔,她今天特意穿了件素净温婉的衣服,声音清甜:
“是啊,奶奶,爷爷,您二老身体棒棒的,就当是来逛逛,让森哥和我放心嘛。再说了,检查一下,要是真查出点小问题,咱们提前治,比以后花大钱受罪强多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她轻轻挽住奶奶的胳膊,笑容亲切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丫头说得在理……”
奶奶看着陈思齐,脸上的抗拒松动了一些,嘟囔着,
“就是怕麻烦你们年轻人。”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林森赶紧保证,同时给陈思齐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陈思齐笑着冲他眨眨眼。
爷爷看着孙子和他身边这个懂事体贴的女娃,又看了看老伴,终于叹了口气,松了口:
“行吧行吧,来都来了,听组织安排!”他把这次体检当成了“组织任务”。
林森和陈思齐忙前忙后,在导诊台填写着一沓厚厚的、印着蓝字的纸质体检表。
爷爷奶奶坐在旁边的塑料椅子上,像两个好奇又忐忑的学生,看着孙子孙媳妇儿忙碌。
奶奶小声问爷爷:“老头子,这要写啥?咱没带笔啊……”
爷爷摆摆手:“让孩子们弄,咱不懂这个。”
登记好后,就开始抽血。
当护士拿出采血管和针头时,奶奶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别怕奶奶,就蚂蚁夹一下,很快的。”
陈思齐蹲在奶奶面前,握着她另一只手,轻声安抚。
林森则站在奶奶身后,扶着她的肩膀。
护士技术娴熟,动作麻利,奶奶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血样已经抽好了。
爷爷倒是很镇定,主动撸起袖子,露出黝黑精瘦的胳膊,只是眉头在针扎进去时皱了一下。
接着是量血压,用的是那种老式的水银血压计和带秤砣的体重秤。
护士给爷爷绑袖带时,他有些不自在,当袖带充气勒紧时,他屏住了呼吸。
林森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紧紧盯着血压计的水银柱——上一世爷爷的脑溢血,高血压是重要诱因。
当护士报出“收缩压160,舒张压95”时,林森的心猛地一沉,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确切数字还是让他指尖发凉。
林森强压下情绪,轻声对护士说:“麻烦您再测一次好吗?可能有点紧张。”
第二次结果稍好,但仍在临界值。
奶奶的血压倒还正常。
内科/外科检查诊室里,医生用听诊器听心肺,按按肚子。
爷爷对医生按腹部的触诊显得有些僵硬,医生问“这里疼不疼”时,他习惯性地回答“不疼,没事”。
林森在旁边赶紧补充:“爷爷,医生问您要实话,平时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爷爷这才迟疑地说:“有时候…后脑勺有点发紧……”
医生记录下来,叮嘱要关注血压。
接着是心电图,胸口、手腕、脚腕贴上冰冰凉凉的电极片,爷爷觉得浑身不自在,特别是裸露着胸膛,他有点不好意思。
机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打印出长长一条弯弯曲曲的纸条。
林森接过报告单,虽然看不懂那些波形,但看到结论上写着“窦性心律,大致正常”,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稍稍落地。
随后是X光胸片,站在巨大的机器前,按医生的指令吸气、憋气。
爷爷站得笔直,像当年拍证件照一样严肃。
奶奶则有点紧张地抓着林森的手。
林森最关心的是爷爷,好在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医生给开了一些降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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