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个案件本就漏洞百出,上不得台面。
总不能说 「这是上面安排的,就是想让他错过高考」?
刘军的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从一开始跟李艳玲沟通时。
他们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事情闹大,不要把事情闹大,不要引起公众关注……一切由他们来处理。
谁曾想才刚过去半天时间,李艳玲就整出了这一出,这让他们如何不气?
他强压着怒火,挤出官腔:「案件正在调查中,具体细节不便透露。
请大家相信公安机关,一定会依法处理,绝不姑息任何违法犯罪行为。」
「不便透露?」 那男记者冷笑一声,「一个单亲妈妈会拿女儿的名声撒谎?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
「是不是犯人有背景,你们不敢动?」
「我们有权利了解真相!请让我们见一见杨帆!」
记者们不依不饶,刘军正要发作,人群里突然有人喊:「我知道拘留室在哪!跟我来!」
喊话的是个跑社会新闻的老记者,熟门熟路地带着人往里面冲。
刘军和王警官在后面吼着 「站住」,可根本没人理他们。
拘留室的铁栅栏外,很快围满了人。
杨帆是里面唯一一个穿着校服的,很好认。
记者们扒着栏杆,闪光灯 「噼里啪啦」 地闪,问题像冰雹似的砸过来:
「畜生!你猥亵三岁女童是不是真的?」
「你还是个学生,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你就没想想后果吗?对得起你爸妈吗?」
杨帆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看着眼前疯狂的人群,起初还有些茫然,很快就反应过来 —— 这是薛玲荣的后手。
她不仅要让他错过高考,还要让他身败名裂。
他想开口解释,可声音被淹没在质问声里。
若不是铁栏杆拦着,那些愤怒的目光怕是能把他生吞活剥。
「都让一让!案件还没定性,不要影响调查!」 干警们好不容易挤进来,试图把记者往外推。
「没定性?那孩子都那样了,还有假?」
「我看是你们想包庇!」
混乱中,看守所所长办公室里,董文武靠在椅背上,手指夹着烟。
他头发没剩多少,剩下的几缕却黑亮,脸庞宽而粗粝,透着股久经世故的沉郁。
刘军恭恭敬敬地站在对面,额头上的汗还没干。
刚才青淮区那边打来电话,语气不善,说他们清江区 「手伸太长」。
董文武猛吸一口烟,烟圈在他眼前散开,半天没说话。
末了,他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碾了碾:「青淮区来电话了,你该给个解释吧?」
刘军心里骂娘 —— 解释?这不是你跟薛副局长合计好的吗?现在闹大了,怕担责任,就让我来背锅?
他压着怒气,挤出笑脸:「所长,是这样 —— 我远房亲戚家的侄子在金鳞中学,我去看他时正好撞见这事儿。当时想着影响太恶劣,怕引起舆论,处理得急了点,方式可能不太对。既然青淮区要人,要不…… 就把人送过去?」
刘军也不傻,舆论风暴中,先把自己摘干净才是正途。
脏水都泼过来了,想让他一个人扛?门都没有。
董文武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怎么处置,你们自己掂量。」
他站起身,拿起公文包,「我这两天带队去临市考察,所里的事你盯着,别再捅娄子。」
轻描淡写地甩下话,他转身就走,留下刘军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攥着拳头,脖颈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除了记者,更多人赶了过来。
有举着 「严惩人渣」 横幅的市民,有嚷嚷着 「为民除害」 的好事者。
还有几个熟悉的身影:班主任闫正国皱着眉站在最前面,张涛急得脸通红,宋今夏和朱迪也来了,两人站在人群边缘,脸色发白。
可清江看守所的大门死死闭着,任凭外面怎么叫骂、拍打,都纹丝不动。
干警们荷枪实弹地守在门口,别说放人,连进去送点东西都不行。
先前冲进去的记者也被 「请」 了出来,一个个站在门口,唾沫横飞地跟围观者描述 「犯人杨帆」 的长相,添油加醋地编着他 「认罪」 的细节,引得阵阵叫好。
「太无耻了!」 张涛攥着拳头,指节发白,「连面都没见着,就敢瞎编!」
「他们这么乱写,杨帆以后怎么办?」 朱迪的声音带着哭腔。
「后天就高考了…… 杨帆还能不能出来?」 宋今夏望着紧闭的铁门,眼底蒙着一层水汽。
没人能回答他们。
闫正国观察了半天,叹了口气,挥手让几个学生先回。
「这里人多眼杂,你们在这儿也没用,先回去等消息。」
就在这时,东边天际压过来一块墨黑的云,像被打翻的墨汁,一点点漫过晴空。
风突然变凉了,卷着地上的纸屑打转,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土腥味 —— 暴雨要来了。
围观的人群开始四散躲避,喧闹声渐渐稀落,只留下满地狼藉。
踩扁的矿泉水瓶、撕碎的传单、还有被风吹倒的花圈,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
风越来越大,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人的眼。
宋今夏回头望了一眼看守所紧闭的大门,心里像压着块石头。
她总觉得,这场雨落下来,不知道还要淹掉多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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