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西城区的临时仓库里,弥漫着淡淡的布料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最后一箱叠得方方正正的军训服被工人扛上货车,迷彩布料在阳光下泛着光。
三宝撸起袖子,用力将车厢门 “哐当” 一声扣死,金属锁扣合拢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响亮。
巧儿抹了把额角的汗,手里攥着卷边的账本,快步跑到杨帆身边,笑得眉眼都弯了。
“帆哥,清了!最后这批是李姐她们送的,城南那个大工地,2000 套,人家直接给的现金,一分没差!”
杨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仓库门口站着四五个中年女人。
她们都是巧儿夜校的同学,也是今年的下岗女工。
领头的李姐手里攥着个旧帆布包,包带都磨得起了毛,见杨帆看过来,快步迎了上来。
“杨老板,这是各个工地的签收单,您点点。” 李姐把帆布包往身前递了递,声音带着点紧张。
“一开始我们还怕卖不上价,没成想工地上缺得厉害,有的工地能要到二十五块一套,不过我们都是统一按二十三卖的,这是昨天收的钱都在这儿,一分没动。”
她说着就拉开帆布包拉链,里面是一沓沓用皮筋捆好的现金,崭新的钞票边缘还带着银行的压痕。
杨帆让巧儿接过那包钱,随后自己从双肩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摞摞现金,递到李姐她们手里。
“李姐,这是说好的。一套两块钱佣金,总共收了 套,佣金是 17 万 9,我额外多给 800 凑个18万,算大家的辛苦费,跑工地不容易,我在这里谢谢大家。”
李姐的手顿在半空,眼睛瞬间瞪圆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十八万,在 2001 年可不是小数目。
她们下岗前一个月工资还不到两千,一年攒下来也不过一万多。
这笔钱够她们五个人每人分三万多,够给孩子交几年学费,够给家里添几件像样的家具。
“杨老板,这、这太多了,我们不能要!” 李姐反应过来,赶紧把钱往回推。
“我们就是帮着跑跑腿、谈谈价。”
“您拿着吧。” 杨帆把钱又塞回她手里,目光扫过旁边几个眼巴巴看着的女人,语气诚恳。
“工地上的关系是你们跑的,价格是你们谈下来的,这钱本来就该你们得。”
“再说,你们都是巧儿的朋友,没有你们帮衬,巧儿一个小姑娘,哪有本事跑这么多工地?”
“以后要是还有类似的事,我还得麻烦您几位呢。”
旁边一个戴头巾的女人忍不住劝:“李姐,杨老板实在,咱们就拿着吧!”
“有了这笔钱,我家小子明年上高中的学费就不愁了!”
李姐攥着钱的手微微发抖,红了眼圈,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杨老板!以后您有吩咐,我们随叫随到!”
她拉着巧儿又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感谢的话,才领着几个姐妹。
小心翼翼地揣着钱离开,走几步还回头望一眼,生怕这是梦。
巧儿看着她们的背影,转头对杨帆笑。
“这些阿姨都是夜校里最实在的人,为了跑工地,前两晚还在路灯下对账到半夜,连口热饭都没顾上吃。”
“辛苦她们了,也辛苦你了。” 杨帆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里也松了口气。
来京都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巧儿和三宝脸上看到这么踏实的笑容。
军训服的事总算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接下来,该给一起忙活的大家分红了。
晚上的饭店包厢里,铜锅涮肉冒着热气,羊肉卷在锅里涮得微微卷曲,芝麻酱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
朱迪把账本摊在桌上,清了清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跟大家报个数,全京都 68 所高校,总共收了 套军训服。”
“去掉给各校联络人的分成、销售佣金、运输费、仓储费还有海报、包装袋这些杂费。”
“净利润是一套 4 块零 2 分,总共 块,咱们这趟小赚了近四十万。”
“嘶 ——” 马强手里的玻璃杯 “咔嗒” 一声撞在桌沿,热水溅到手上,他却浑然不觉。
三十六万?
在他老家,这笔钱够盖一排宽敞的砖瓦房,够给父母治病,够他安安稳稳念完大学四年还有富余。
其他人也炸开了锅,李阳放下手里的羊肉串,眼睛亮得像冒光。
“真赚了这么多?我之前还以为能赚个几万块,够咱们哥几个吃几顿好的就行,没成想……”
王鹏拍着桌子:“老六,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钱赚得也太爽了!”
杨帆压了压手,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他目光扫过众人。
“钱是大家一起赚的,按功劳分,谁也不亏待。”
“首先是三宝和巧儿。”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人。
“三宝负责运输和仓储,这么多衣服,从各校运到仓库,再分到各个工地,没出过一次错,连一件衣服都没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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