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树遗泽空间内,万籁俱寂,唯有精纯的灵气与磅礴生机如潮汐般缓缓流淌——灵气拂过地面时,能卷起细碎的光屑,生机渗入土中,还能让石缝里冒出几丝嫩绿的芽尖,悄无声息地滋养着这千亩天地。
穆云舟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凝而不散,之前施展契约召唤耗空的神识与法力,已在圣树生机的滋养下尽数恢复。他抬手按在胸口,能清晰感觉到神通境的法力在经脉里流转时,比灵海境更沉、更稳,连呼吸间都带着淡淡的星辉气息。心念微动,神识探入眉心:灵泉空间里的周天星辰大阵仍在缓缓转动,阵眼与湖底玉佩的共鸣更甚;与紫电的灵魂链接也愈发坚韧,甚至能隐约感知到紫电在空间里扒拉灵草的小动作——这股“掌控感”,是他突破前从未有过的。
该离开了。
他起身,最后望向那株翡翠般晶莹的圣树幼苗——当初他被影魔偷袭,是这株树的生机护住了他的残魂;后来能突破神通境,也是靠它滋养的灵泉与星辰大阵。指尖轻轻碰了碰树干,将那抹宁静的生机深深烙进识海,旋即转身,步伐坚定地朝着来时的废墟走去。
穿过坍塌的殿宇(殿柱上还留着邪魔利爪抓出的深痕,木屑里裹着发黑的血渍)、断裂的廊柱(柱础上刻着的巡天城纹章已被魔火熏得模糊),重归那片被魔火灼烧过的战场废墟。天光从残破穹顶的裂隙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着淡得发苦的焦糊味,还混着未散的血腥气——那是修士的血与邪魔的黑血混合的味道,每一缕都在提醒他:外界的战争,从来没停过。
他走到废墟边缘,寻了处断墙后盘膝坐下——这断墙还算稳固,墙面上刻着半截防御符文,虽已黯淡,却还能挡些细碎的魔气。没有立刻破关,而是屏息凝神,将神识化作无形的水银,缓缓向外漫延:能触到碎石下残留的修士骨片(骨片上还套着半只丹阁弟子的布靴)、邪魔爪痕里凝固的黑血(黑血沾到神识,还带着刺人的寒意),穿透层层瓦砾后,三里外的动静都清晰起来——这便是神通境的好处,换做灵海境时,他的神识最多探一里,现在却能精准锁定远处的邪魔气息。
神识所及之处,景象让他眸光骤寒。
废墟外早已是焦土一片:大地龟裂如蛛网,裂缝里还嵌着邪魔的断爪;草木成灰,风一吹就扬起黑尘;狰狞的爪痕与暗绿色的腐蚀污渍遍地都是,污渍边缘的土块都泛着毒光——显然有邪魔小队反复搜寻过,连半点生机都不想留。更远处,巡天城方向传来的能量波动又乱又烈:轰鸣声是城墙被撞的声响,爆炸声是修士的法器自爆,厮杀声里还夹着邪魔特有的尖啸(像生锈的铁片刮过石头)与修士决绝的怒吼(有个声音很像铁罡,嘶吼着“守住城门”)——战况比他预想的更危急。
“果然还在肆虐。”穆云舟指节微微攥紧,指尖的星辉都颤了颤。他想起西城墙下见过的场景:丹阁的小弟子为了护伤员,被邪魔撕碎了法袍;巡天城的卫兵抱着邪魔同归于尽,自爆的灵光里还飘着他的兵符——这些画面扎在心里,让他的杀意一点点沉了下来。
循着最近的能量波动细探,很快锁定了一支邪魔小队:七只邪魔,正在西北三里外的枯木林里巡弋。为首那只身形粗壮,气息达三阶中期(相当于人类修士的灵海中期),爪子上还滴着未干的黑血;其余六只皆是三阶初期,呈扇形散开,鼻子贴着地面嗅闻,像是在找漏网的修士,又像是在搜寻某个特定的东西。
“便拿你们,试我神通初成之锋,也祭奠那些死在邪魔爪下的人。”
穆云舟眼神一厉,不再犹豫。他没选择直接冲出去——现在还不清楚外围有多少邪魔小队,贸然暴露会打草惊蛇。而是双手抬到胸前,十指翻飞如幻影,勾勒出繁复的星辰法诀:指尖划过虚空时,还带着淡淡的星辉残影,法诀每多一笔,眉心处就传来一阵细微的共鸣(是灵泉空间里的星辰大阵在呼应)。神识高度凝聚,像精准的引线,将神通法力一丝丝引入法诀之中。
嗡——
虚空轻轻一颤,数点璀璨星芒从他指尖蹦出,在空中快速交织、凝聚:星芒先是化作细碎的光点,再慢慢聚成指甲盖大小的阵印,阵印表面刻着微型的星轨纹路,透着冰冷的寒光,像藏在暗处的刀锋。
“去。”
他屈指一弹,七枚阵印瞬间化作七道肉眼难辨的流光——流光掠过焦土时,没带起半点烟尘,甚至避开了地上的碎石,悄无声息地穿过废墟缝隙,破空飞向三里外的枯木林。最后在那七只邪魔头顶百丈处停下,轻轻融入虚空,只留下一丝极淡的星辉波动,像猎人布好的陷阱,静等猎物踏入。
下一瞬,穆云舟心念一动,低喝出声:“星锁囚笼,镇!”
百里之外,七枚阵印骤然爆发出强光!七道凝练如水晶的星光壁垒从天而降,精准地将每只邪魔单独罩在里面——壁垒落地时没发出半点声响,却像生根般扎在地上,将邪魔与外界彻底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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