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结界，在水面洒下细碎的金斑。穆云舟蹲在新开辟的归一泉旁，指尖刚触到泉水，便觉一股温润的能量顺着经脉蔓延——这是他用三枚通流符与半块钱母玉催化出的新泉，泉眼周围凝结着未干的金粉，如同星族古阵中的阴阳鱼纹路。

师父说过，泉脉主养，钱脉主通，以前总不信。他喃喃自语，将随身携带的衡能玉放入泉中。玉牌表面浮现出星族符文，左侧的泉力图腾泛着幽蓝，右侧的钱脉图腾闪着赤金，中间的指针偏向左侧，发出轻微的嗡鸣。

这是灵泉空间独有的能量衡器，通过玉中封存的上古星族血脉感应两种能量的配比。穆云舟知道，指针失衡意味着大祸临头——上个月泉脉过盛时，空间内的爆浆果疯长到两人高，果实表皮却薄如蝉翼，一碰就流出腐蚀性汁液，差点毁掉整片药圃；而三年前钱脉暴走时，所有灵蝶的翅膀都长出铜钱纹路，飞起来叮当作响，连最沉稳的守泉龟都变得烦躁不安，差点撞破空间壁垒。

得再添些通流草。他起身走向苗圃，木屐踏过青石小径，惊起两只正在搬运润泉苔的灵鼠。这种苔藓能吸附多余的泉脉水汽，此刻它们正将采集的苔藓运往钱脉池——那里漂浮着从外界兑换来的铜钱草，叶片圆如星币，是钱脉的天然载体。

苗圃中央，三排通流草幼苗在晨光中舒展叶片。这种奇草最喜钱脉之气，每吸收一份流通之力，就能向泉脉反哺一份平衡的能量。穆云舟小心翼翼地将幼苗移入归一泉周围的两仪土，这种土壤由灵泉泥与星砂混合而成，能同时承载两种能量。刚埋好根，衡能玉的指针便微微右偏，泉力值从87降至82，钱力值从43升至48，嗡鸣声轻了许多。

这时，远处传来翅膀振动的叮当声。三只金纹蜂从市井门方向飞来，它们尾针上沾着亮晶晶的液珠——那是从外界采集的红尘气，蕴含着最鲜活的钱脉能量。穆云舟伸出手掌，金纹蜂落在他的掌心，将液珠滴入归一泉。

泉水瞬间泛起金色的涟漪，衡能玉的数值猛地跳动：泉力值79，钱力值51，指针稳稳地指在中间。水面上，刚种下的通流草突然抽出新芽，叶片上的铜钱纹清晰了几分，还渗出一滴晶莹的露水，滚落进泉里，漾开一圈圈和谐的波纹。

这才对嘛。穆云舟笑了，他想起师父常说的话：泉脉是根，钱脉是路，根扎得深，路修得通，才能结出好果实。他摘下一片刚成熟的通流草叶，叶片背面竟映出一行星族古字：泉钱相生，贵在衡平。

阳光越发明媚，归一泉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每一个气泡里都裹着一丝泉脉的润气和一丝钱脉的通意，升到水面便炸开，化作点点金光，落在周围的灵植上。那株曾因泉脉过盛而腐烂的爆浆果，此刻竟在金光中重新长出嫩芽，这次的芽尖上，带着一抹淡淡的金纹——看来，平衡的能量，果然能让一切重获新生。

忽然，泉心玉在腰间发烫。穆云舟取出玉牌，只见上面浮现出空间各处的画面：镜花池里，原本倒悬的城池正缓缓转正，钱币化作的金溪在街道流淌；生死桥边，往生魂们捧着泉钱种子，眼中的执念渐渐化作希望；而虚无之潮的灰雾中，阴阳藤正在疯狂生长，将吞噬根转化为纯净灵力。

原来如此。穆云舟望着玉牌上流转的星图，终于明白师父临终前的话：真正的灵泉洞天，不在封闭，在流动。他将通流草叶浸入泉中，叶片瞬间化作一艘小船，载着一枚泉钱种子驶向空间边缘。

当种子落入灰雾，整个灵泉空间突然剧烈震颤。穆云舟握紧青铜古剑的残片，却发现灰雾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全新的天地——那里的灵泉冻结在永恒的寒冬，钱脉却如岩浆般沸腾。

该去下一站了。穆云舟轻声说，泉水倒映出他坚定的面容，这次要让过去未来也能流转起来。

归一泉的气泡越冒越急，仿佛在为新的征程奏响序曲。穆云舟知道，灵泉空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他，将带着泉脉的温润与钱脉的通达，继续书写属于万界的传奇。

（第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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