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光脉泉山洞时,西侧山腰的黑雾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风裹着阴寒刮过,竟在穆云舟的光罩上凝出细碎的白霜。他将玄石吊坠按在胸口,银光骤然亮了几分,光罩边缘的闪烁才勉强稳住——可指尖传来的凉意提醒他,阴脉的力量已比半个时辰前强了数倍。
“玄石矿在北侧最深处,再晚一步,矿洞入口恐怕会被黑雾封死。”苏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她将装有光脉晶的布囊贴在腰间,顺脉牌的青芒渗过布囊,与光罩缠在一起,“先祖说玄石能克阴脉,到了矿洞,我们或许能喘口气。”
两人踏着枯木枝往北侧疾奔,脚下的落叶早已被黑雾染成深灰,踩上去发不出半点声响。途中的蚀魂影越来越密,它们像暗红色的游丝,扎堆撞向光罩,“滋滋”的灼烧声此起彼伏。好在布囊里的通灵草籽与光脉晶似有感应,每当蚀魂影靠近,便会透出一冷一暖两道微光,将那些阴邪之气烧得蜷缩成团,再不敢上前。
奔出约三里地,地面突然裂开一道丈宽的口子,玄色光芒从裂缝中漏出来,像被困在地下的星子——正是玄石矿的入口。穆云舟俯身摸了摸裂缝边缘的岩石,指尖能触到玄石特有的冰凉纹路,胸口的吊坠也跟着发烫,显然是与矿洞内的玄石碎起了共鸣。
“石阶在这边。”苏瑶指着裂缝内壁,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阶嵌在岩石里,阶面上的玄石粉末泛着淡光,隐约能看清向下延伸的轮廓。穆云舟先踏上一阶,石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却没晃动——千年来的玄石质地,比寻常岩石坚固百倍。他伸手拉住苏瑶,两人踩着石阶往下走,越往下,玄石的气息越浓,周围的黑雾像遇到烈火的雪,渐渐退成了稀薄的灰雾,光罩终于彻底稳定下来。
走了约莫百级石阶,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处高约三丈的矿洞,四壁嵌满了大小不一的玄石,最大的一块足有门板大小,最小的仅如指尖,玄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将矿洞照得亮如白昼。而洞中央的石壁上,嵌着一块拳头大的玄石碎——它比周围的玄石亮上三分,表面缠着若隐若现的红纹,红纹每跳动一下,穆云舟的吊坠便跟着颤一下,正是第三颗灵珠。
“找到了!”苏瑶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手腕却被穆云舟攥住。她顺着穆云舟的目光看去,才发现矿洞地面布满了玄色纹路,这些纹路像藤蔓般缠绕,最终在玄石碎下方汇成一个圆形阵法,阵法中心的纹路比别处更亮,显然藏着机关。
“是石魄的考验。”穆云舟的指尖贴着地面纹路,能感觉到微弱的灵力在其中流动,“先祖说‘石魄认主,需以玄石之心的气息相引’,这阵法就是试金石,只有能让玄石之心认可的人,才能靠近灵珠。”
他松开苏瑶的手,独自走向阵法。脚刚踏上第一缕纹路,地面突然“嗡”的一声,玄色光芒从纹路中窜出,在他周身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将苏瑶隔在外面。紧接着,矿洞四壁的玄石开始震动,碎石簌簌落下,一道低沉的声音在矿洞中回荡,像是从千年岁月里传来:“外来者,你要取玄石碎做什么?”
“修复镇阴碑,压阴脉。”穆云舟握紧吊坠,玄石之心的气息顺着指尖缓缓渗出,融入屏障——他能感觉到,屏障后的石魄正透过玄石观察着他,那目光里藏着千年的警惕。
“压阴脉?”那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带着刺骨的嘲讽,“千年前,你们的先祖也这么说。可他拿到玄石之心后,转头就把我封进石壁,独占了矿洞的生机。你现在说的话,和他当年有什么不一样?”
话音未落,屏障突然猛地收缩,穆云舟只觉得胸口一闷,像是被巨石压住,吊坠也剧烈震动起来,仿佛要被屏障里的力量扯走。与此同时,眼前的景象骤然变了——矿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千年前的玄石矿:一个穿着玄色长袍的男子手持玄石之心,正将一道玄色虚影往石壁里按,那虚影嘶吼着,周身的红纹与如今玄石碎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正是未被封印的石魄。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守护’。”石魄的声音在耳边缠绕,带着诱惑的暖意,“只要你放弃玄石碎,我就帮你破了这封印。到时候,玄石矿的力量全是你的,比你冒着生命危险去压阴脉,轻松得多。”
穆云舟的意识渐渐发沉,千年前先祖的身影与眼前的黑雾危机在脑海里交织——若他答应,就能得到无尽的力量;可若他放弃,苏瑶会被黑雾吞噬,宗门上下也会难逃一劫。他猛地咬了咬舌尖,剧痛让意识清醒了几分,灵力顺着手臂涌向吊坠:“先祖有错,不代表我会走他的路!玄石之心的力量,从来不是用来独占的,是用来护人的!”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吊坠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银光,银光冲破屏障,直扑洞中央的玄石碎。玄石碎上的红纹瞬间亮起,与银光缠在一起,石魄的声音也变了,带着难以置信的急促:“你……真的愿意用玄石之心护着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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