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舟按《灵脉巡查手札》既定路线,第三次来到南境桃花谷——这里是三大灵脉节点中最早复苏的区域,也是护脉盟重点监测的“灵脉晴雨表”。
映月潭边的青石上,他铺开灵脉探测仪,淡蓝色的全息投影瞬间展开,将潭底的灵脉光纹清晰映在半空。往日里,这些光纹如绸缎般平稳流转,顺着潭底的裂隙与西漠、东海的灵脉相连,可今日,光纹边缘却泛着细碎的涟漪,像被风吹皱的水面,连探测仪的数值都在微小波动,发出“嗡——嗡——”的轻响。
“奇怪,灵力浓度、流速都在正常范围,怎么会有异动?”穆云舟蹲下身,指尖轻触潭水。冰凉的触感里,一股微弱却陌生的气息顺着指尖渗入经脉——那气息既没有血魂殿邪祟的阴寒,也没有玄脉本源的温润,反倒像裹挟着异域沙尘的气流,带着几分桀骜的动荡感。他正欲凝聚灵力,顺着这股气息追查源头,腰间的护脉令突然亮起莹白微光,沈子墨的声音透过传讯符传来,带着罕见的急促:“穆兄,速回墨渊阁!有位自称‘灵汐洲’来的修士求见,说要找护脉盟主事人,还带了件能引动灵脉共鸣的器物,议事厅的玄石摆件都在跟着发烫!”
灵汐洲?穆云舟心中一动。他曾在古籍中见过这个名字,记载里说那是与玄脉大陆隔“裂隙之海”相望的异域大陆,两国灵脉曾有微弱连接,却因千年风沙阻隔断了往来。他立刻收起探测仪,纵身跃上停在岸边的飞舟,灵力注入船舷的瞬间,飞舟如离弦之箭,朝着墨渊阁的方向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后,穆云舟踏入墨渊阁议事厅。厅内的气氛比他预想中更凝重:五大宗门的长老围站在两侧,目光都落在厅中央的青袍修士身上;厅柱旁的玄石摆件确实泛着淡光,连他腰间的护脉令都在隐隐发烫,与某种未知力量产生共鸣。
那青袍修士闻声转身,眉目清朗,发间束着一枚水色玉佩,玉佩随动作轻轻晃动,漾开一圈极淡的灵韵。他手中托着一个巴掌大的青铜小鼎,鼎身刻着细密的螺旋纹路,纹路深处藏着微光,竟与映月潭底感应到的陌生气息如出一辙。见穆云舟进来,他立刻上前两步,拱手行礼,声音温和却带着难掩的凝重:“灵汐洲修士林清玄,见过穆盟主。久闻玄脉大陆护脉盟平定邪祟、修复灵脉的壮举,今日冒昧来访,实在是事出紧急。”
“林道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穆云舟在主位落座,目光落在青铜小鼎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护脉令——那枚嵌在令牌中央的玄石碎片,烫感越来越明显,“不知此番跨越裂隙之海而来,究竟有何要事?”
林清玄将青铜小鼎轻轻放在桌案中央,指尖凝聚一缕淡蓝灵力,缓缓注入鼎身。下一秒,鼎身的螺旋纹路瞬间亮起,淡蓝色的光晕扩散开来,竟与厅外天空中的灵脉光纹遥相呼应,连议事厅的门窗都在微微震颤。“穆盟主请看,”他指着鼎中跳动的光晕,“灵汐洲与玄脉大陆,本就共享一条贯通的远古灵脉。半月前,我们那边的灵脉突然出现异常——原本清澈的灵脉水变得浑浊,修士冥想时总被一股浊气干扰,甚至有人因灵力紊乱走火入魔。”
他顿了顿,调出一幅灵汐洲的灵脉地图投影,地图上标注着几处闪烁的红点:“我们派修士追查了三日,终于在灵脉源头发现,这股浊气来自‘裂隙之海’深处的灵脉缝隙。那缝隙是连接不同大陆的‘灵脉通道’,不知为何突然扩大,浊气正顺着通道往两侧蔓延。我带着这枚‘灵脉引鼎’一路追踪,最终穿过裂隙之海,来到了玄脉大陆。”
“林道友所言无误。”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带着令人信服的沉静。苏瑶自厅侧缓步上前,指尖在《灵脉巡查手札》上轻点,动作流畅而精准。她展开的记录投影与灵汐洲地图并列,西漠与东海几处细微的灵力波动点被清晰标出,与林清玄所示红点隐隐呼应。“今晨西漠沙棘丛下的灵脉裂隙,已现同类浊气。其流动轨迹并非弥散,而是沿灵脉主干定向蔓延——若置之不理,三月内必将侵染全境。”她的分析条理分明,瞬间将零散线索串联成清晰的危机图景。
“这浊气比阴邪之气更危险。”林清玄的脸色沉了沉,看向苏瑶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重视,“它会附着在灵脉本源上,像铁锈一样慢慢侵蚀——初期只是灵脉波动,后期会导致灵脉枯竭,到时候整片大陆的草木会枯萎,修士无法吸收灵力,后果不堪设想。”
沈子墨握紧腰间的银刀,指节微微发白:“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灵脉被污染。”
“我带来了灵汐洲的应对之法。”林清玄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兽皮阵图,缓缓展开。阵图上画着复杂的纹路,标注着“清浊阵”三个古字,周围还写着布阵所需的灵材与灵力要求,“这是我们先祖留下的‘清浊阵图’,只要在灵脉通道的交汇处布下此阵,就能像滤网一样挡住浊气。但布阵需要借助两地的灵脉本源之力,玄脉大陆这边,必须有能引动灵脉核心的人主持——护脉盟修复过三大灵脉节点,穆盟主手中又有玄石碎片,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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