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缓缓升空，破开云层往灵汐洲极北飞去，船窗外的云絮被风吹得不断变化形状，偶尔还能看到几只灵鸟从船旁掠过。刚越过灵汐洲腹地，苏棠突然指着下方惊呼：“林砚！你快看地面的灵脉光纹！”林砚立刻俯身贴在舷窗上，心脏猛地一沉——原本连贯如莹白丝带的灵脉光纹，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靠近寒渊谷的区域，光纹已经断成了数截，断裂处泛着淡淡的灰雾，那些灰雾缠绕在一起，像一团团细小的墨烟，雾气相触时还发出“滋滋”的轻响，和玄石阵里的蚀灵雾一模一样。“是蚀灵雾顺着灵脉主干扩散了！”林砚立刻按苏瑶教的方法，从行囊里取出急行符——这符纸是苏瑶特意给的高阶符纸，上面刻着四层急行符文，“灵舟急行时不能把灵力全注进去，要留三成灵力护着船底的脉流阵，防邪雾从船底偷袭”，林砚一边默念苏瑶的话，一边将七成灵力注入急行符，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红光融入灵舟，船身符文的蓝光更亮了，速度比之前快了两倍，舷窗外的云层都被撕裂成了碎片，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

黄昏时分，灵舟终于抵达寒渊谷口。刚打开舱门，一股裹挟着冰粒的寒风就扑面而来，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疼，林砚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赶紧将灵力提到体表，形成一层薄盾挡住寒风。谷口的锁魂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夕阳最后一点余晖都被吞得干干净净，远处的山脉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林砚试着放出一丝灵力探查，可灵力刚触到雾气，就像被无形的手拽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连半点反馈都没有。“比穆云舟前辈手记里写的更凶……”苏棠取出一颗上品脉晶石，按批注里说的“注入三成灵力，让光芒聚而不散”，她小心翼翼地将灵力缓缓注入晶石，晶石立刻发出柔和的莹白光，光芒虽然不算刺眼，却能穿透身前的雾气，勉强照亮身前三步的范围。两人各含一颗破雾丹，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喉咙滑入丹田，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寒意——这是穆云舟前辈特意在丹里加了南境灵脉泉眼的温水，既能稳定灵力，又能抵抗寒气，苏瑶昨天还特意提醒：“这破雾丹的温气能持续一个时辰，要是感觉冷了，就再含一颗，别硬撑”。

他们并肩走进雾中，锁魂雾像有生命似的，不断往两人身上涌，试图吞噬晶石的光芒，每走一步都要推开身前的雾气，雾气沾在衣服上，很快就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雾气里静得可怕，连彼此的呼吸声、脚步声都被吞掉，只能靠手中晶石的微光确认对方的位置，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冰层断裂声，让人心里发紧。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林砚突然停住脚步，指尖触到一片冰凉坚硬的东西——他立刻想起穆云舟前辈的批注“冰墙表面有天然脉纹，肉眼看不见，需用灵火照之，方能见石门”，于是凝聚灵力，在掌心燃起一团淡蓝色的寒渊灵火，火光虽不算亮，却带着一股暖意，刚一靠近，面前的雾气就被驱散了大半，一面高约十丈的巨大冰墙赫然出现在火光里，冰墙表面凝结着厚厚的霜花，霜花下隐约能看到黑色的雾气在缓慢流动，那些雾气的气息，和玄石阵里的蚀灵雾完全一致。

苏棠按苏瑶给的“冰窟脉纹图”，仔细比对冰墙上的纹路，找到一处与图上标注一致的脉纹节点，将手中的脉晶石按了上去——晶石的莹光顺着脉纹快速蔓延，像一条莹白的小蛇，冰面上渐渐浮现出一道石门的轮廓，石门上刻着与手记里相同的“镇雾符文”，符文泛着淡淡的青光。林砚则照着穆云舟前辈教的“符文复刻法”，指尖凝起灵力，在石门上一笔一划地画出净化符文，每一笔都尽量和石门上的符文对齐，符文刚画完，就亮起耀眼的白光，石门“嘎吱、嘎吱”地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更浓烈的黑雾从门内涌了出来，带着能腐蚀灵力的气息，刚触到林砚身前的灵力屏障，屏障就泛起了细微的裂痕，发出“滋滋”的轻响。

“按前辈的批注，这黑雾的腐蚀性是玄石阵里的十倍！”苏棠立刻展开双层灵力屏障，将林砚护在身后，屏障泛着淡青色的光，勉强挡住了黑雾的侵蚀，两人一步步走进冰窟，窟内的寒气比谷口更甚，呼出的气息都变成了白色的雾气，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冰层下隐约能看到黑色的雾气像小蛇一样快速流动，偶尔还会撞击冰层，发出“砰砰”的轻响。冰窟最深处的石台上，放着一个残破的青白玉盒，盒身布满了裂纹，黑色的雾气正从这些裂缝中源源不断地渗出，顺着冰层的缝隙流向谷外，再沿着灵脉扩散。“是镇雾的玉盒碎了！”林砚快步上前，刚要检查玉盒的破损情况，却突然顿住——石台上除了玉盒，还放着一枚刻着陌生符文的黑色令牌，令牌表面的纹路扭曲缠绕，比玄石阵里发现的噬灵令牌更复杂，纹路间隙还沾着新鲜的黑雾，像是刚被人触碰过，令牌下方的石台，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灵力波动，显然有人刚离开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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