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海的晨光裹着细碎的金辉,漫过归元台的白玉栏杆——那些交织的玉纹里还凝着昨夜灵力奔涌的余温,指尖轻轻划过,便能触到一缕缕微弱的灵力在纹路间游走,像沉睡未醒的溪流。穆云舟垂眸望着掌心悬浮的三块本源石,指尖仍残留着与虚无之主对战时的麻意,此刻却被晶石透出的温意慢慢熨平。三道柔光在石面上缓缓流转:淡蓝的似极北融冰,泛着清冽的光;墨黑的如千年古砚,藏着沉静的韵;金黄的若朝阳初升,裹着温暖的芒。它们像是完成了毕生使命,光芒渐渐收敛,顺着他的指缝渗入周围的灵力流中,最终变回三块温润的晶石,安安静静地卧在他摊开的掌心。
“玄清观的人该到了。”苏瑶将叠得方方正正的手记揣回怀中,指尖下意识摩挲着封皮——那本泛黄的手记边角已被磨得发毛,纸页间还留着万魂渊黑雾的淡黑印记,连朱笔批注的墨迹都晕开了几分,却是这段旅程最鲜活的见证。她转头望向海面,远处天际线处已浮起几缕淡青色的剑光,像被风揉碎的青烟,正朝着归元台的方向快速飘来:“掌门临行前特意叮嘱,裂缝闭合后,要将本源石带回观中,封进后山的灵脉深处,免得再引动三界灵脉异动,惹来新的麻烦。”
穆云舟点头,小心翼翼地将三块晶石放进贴身的锦袋里——那锦袋是苏瑶在万魂渊外的篝火旁给他缝的,针脚细密得看不见接头,袋角还绣着一朵小小的流云,此刻正妥帖地贴着他的心口,能感受到晶石与心跳的共振。腰间的镇魔剑突然轻轻震颤了一下,不是之前对战时的凌厉嗡鸣,而是一种温和的、近乎告别般的共鸣,像是在与消散的虚无之力作别,也像是在为这段跌宕起伏的旅程画上句点。他抬手摸了摸左臂,曾经缠缠绵绵的虚无余毒已彻底散尽,皮肤下的经脉畅通无阻,连道魔二气的流转都比以往更顺,丹田处只余下一片澄澈的暖意,像揣了一团温着的泉。
“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去冰焰窟吗?”苏瑶突然笑了,眼角弯起时,能看到眼底藏着的细碎笑意——那是卸下所有重担后,才有的松弛与温柔,“你当时为了护我躲开焰灵的火舌,整个人扑过来,额前的碎发都被燎得蜷了卷,回来后还嘴硬说‘不过是点火星,吹吹就散’。”
穆云舟也跟着笑了,记忆里的寒意仿佛还残留在指尖,却被此刻的暖意烘得柔软:“可不是嘛,那时候你硬塞给我的暖身符,我现在还收着呢。”他说着,从怀中最里层摸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符纸——符纸上的朱砂纹路已淡了些,边缘被反复摩挲得发绒,还留着当年冰焰窟的寒气印记,却依旧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灵力。这是苏瑶在冰焰窟外塞给他的第一张符,也是他们并肩作战的开始,后来闯万魂渊、战归墟岛,不管多险的境地,他都没舍得丢。
说话间,几道青色剑光已稳稳落在归元台边缘。玄清观掌门领着三位身着青衣的弟子快步走来,掌门的衣摆被海风掀起,袖口还沾着赶路时的尘土,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可当目光扫过闭合的裂缝与平静的海面时,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眼中的疲惫也淡了大半。他走到穆云舟面前,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声音里满是感激:“多亏二位以身犯险,三界才得以重归安宁。这三块本源石,便交由玄清观封存,日后若无惊天浩劫,绝不让它们再现世。”
穆云舟从锦袋里取出本源石,轻轻递到掌门手中。掌门接过时,指尖轻轻一顿,似是触到了晶石里残留的本源之力,随即抬头看向两人,眼中带着期许:“你们二人历经冰焰窟、万魂渊、归墟岛三险,道心与实力早已远超同辈。若愿留在玄清观,观中愿以‘清玄长老’之位相待,与我一同守护三界灵脉。”
苏瑶下意识看向穆云舟,眼中带着一丝询问——她虽师从玄清观,却更在意穆云舟的选择,这段路走下来,她早已习惯了与他并肩同行。穆云舟却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处的海面:海面上几只白鸟舒展着翅膀,掠过波光时,翅膀尖沾着的水珠落在海面上,激起一圈圈极小的涟漪,很快又被新的波纹覆盖;海风带着海水的咸涩,混着灵力的温暖,拂在脸上格外舒服。他想起这些日子的厮杀,冰焰窟里擦过脸颊的火舌、万魂渊里缠上脚踝的怨魂、归墟岛里拍向光剑的巨浪,此刻只觉得眼前的平静,比任何高位都珍贵:“多谢掌门美意,只是我二人奔波许久,如今只想寻一处安静之地,过些寻常日子。”
掌门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眼中满是理解:“也好,历经此劫,确实该好好歇息。”他从袖中取出两枚玉佩,递到两人面前——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的,上面刻着玄清观的太极纹路,纹路里还嵌着细碎的金粉,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触手温润,贴在掌心像揣了一团暖光,“这是玄清观的‘护灵佩’,持此佩者,可随时出入观中,若日后遇着难办的事,也可凭它来观中寻我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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