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淡纱裹着灵脉坡时，苏瑶的蕴灵竹篮就先有了反应——篮底暗纹遇着漫在坡上的灵雾，轻轻亮起来，竹篾间漫出细弱的灵流，将沾在篮沿的浊气悄悄荡开。她弯腰掐荠菜时，指尖总能触到根须上挂着的细小灵珠，凉丝丝的，像握着碎冰，灵珠一沾竹篮，就顺着竹篾渗进暗纹里，让篮身的光又亮了几分。

“慢些，坡左角那丛是‘滞灵草’。”穆云舟的声音从坡上传来，他手里的陨铁桃木耙斜插在土中，耙齿红光微闪，正将几株刚冒头的滞灵草圈在红光里——那草叶泛着灰败的光，根须在土里悄悄蔓延，专吸周围的灵韵，若是缠上荠菜，整棵荠菜的灵气都会被耗空。他指尖捏了个简易的“清秽诀”，红光骤然缩紧，滞灵草瞬间化作细灰，被晨风吹散，只留下几点淡绿的灵韵，渗回土里滋养荠菜。

苏瑶刚把半篮荠菜放进竹篮，就听见小丫带着灵力波动的喊声：“苏姐姐！穆叔叔！我来啦！”小姑娘跑得急，发间的凝神草小辫晃得厉害，草叶上的细芒跟着颤，手里的疏影陶碗紧紧抱着，碗底的聚灵阵亮得比平时更明显——碗里装的灵米粉是她娘用灵脉坡的稻谷磨的，还混了点陈阿婆给的灵珠碎，米粉颗粒泛着浅黄微光。

“小心脚下的土坑。”穆云舟伸手扶了小丫一把，指尖渡了缕极淡的灵力，帮她稳住差点晃出来的米粉，“你娘磨的这米粉，灵气比上次的还足，揉出来的面肯定软。”小丫得意地仰起脸，把陶碗递到苏瑶面前：“娘说加了灵珠碎，能让包子的灵气更顺，吃了不卡喉咙！”

回到小院时，陈阿婆已坐在石凳上，脚边放着个粗陶罐，罐口用灵布封着，掀开就有清润的灵气飘出来——里面装的是灵脉泉的水，泉眼在坡底，沾着土脉的灵韵，比寻常井水更养灵食。“用这水揉面，米粉的灵气和荠菜的灵气能融得像糖溶在水里，不打架。”陈阿婆说着，指尖蘸了点泉水，弹在苏瑶的竹篮里，荠菜叶立刻亮了些，叶缝里藏着的浊气被泉水的灵气悄悄冲散。

苏瑶把灵泉水倒进白瓷盆，再将灵米粉慢慢倒进去，粉末遇水就泛起细微波纹，灵韵在水面轻轻转。穆云舟伸手握住面团，掌心贴着面，灵力像细流般渗进去——他特意把灵力压得极柔，顺着米粉颗粒的纹路走，没敢用强劲的力，怕把米粉的灵韵揉散。面团渐渐变得雪白，泛着淡淡的光，捏一下能轻轻弹回来，像裹了层灵雾。

“我也要揉！”小丫举着小手喊，苏瑶笑着把面团分了小半给她，握着她的手，教她顺着灵力流转的方向揉：“别用劲捏，跟着手里的灵气走，面才会软得像云朵。”小丫学得认真，小脸绷着，掌心慢慢也透出点极淡的白芒，虽然弱，却真的让小面团多了丝灵韵，捏起来更软了。陈阿婆在旁边挑荠菜，指尖每碰到一片菜叶，就有缕细灵流漫过，把叶缝里的小土粒和浊气都弹开，挑好的荠菜码在瓷盘里，像堆着泛绿的碎玉。

拌馅时，苏瑶从罐里抓了把薄荷灵糖碎——是上次做灵糖时特意留的，碎粒泛着浅绿微光，混进切碎的荠菜里，灵气立刻缠在一起，清冽的薄荷香裹着荠菜的鲜，格外好闻。“加了这糖碎，既能清胃火，又能让馅的灵气更顺，吃了不胀气。”苏瑶说着，指尖捏了点馅料，递到小丫嘴边，小姑娘咬了口，眼睛立刻亮了：“比生荠菜好吃！有甜味！”

穆云舟在灶里添了暖灵炭，炭火烧得没有烟火，只散着温和的灵力，顺着灶膛漫进蒸笼，在笼壁凝出层极薄的灵膜——这样蒸包子时，灵气不会从笼缝跑掉，还能让每个包子都受热均匀。苏瑶拿起揉好的面团，捏成小剂子，擀成圆皮时，指尖灵力顺着擀面杖转，皮边缘就凝出细弱的灵纹，像给面皮镶了圈小光带。“包子要捏十二个褶，”她捏着褶子，灵力顺着指尖漫进褶缝，“每个褶里都藏点灵气，吃的时候能顺着褶子慢慢渗进喉咙，不冲。”

刚把最后一个包子放进蒸笼，院门口就传来李叔焦急的声音：“瑶姑娘！云舟！能不能帮帮忙？”抬头一看，李叔扶着儿子小磊，小磊脸色发白，捂着胸口，脚步都有些晃，胸口的灵力乱晃，像没头的苍蝇——显然是练拳时急着冲瓶颈，灵力岔了气，堵在胸口顺不下去。“药铺的清灵丹要下午才好，小磊这疼得直冒冷汗，你们这儿有灵食能缓缓吗？”李叔急得直搓手，指尖的灵力都有些乱。

苏瑶赶紧从瓷盘里拿了块薄荷灵糖，递到小磊手里：“先含着，这糖能稳灵力，别咽下去，让灵气慢慢渗。”小磊含着糖，没一会儿就松了点捂胸口的手，脸色也好看了些，声音还有点虚：“娘……胸口不那么胀了，有点凉丝丝的。”穆云舟走过去，指尖轻轻按在小磊的胸口，一缕极淡的灵力像细针般探进去，顺着他的经络慢慢转：“你出拳时太急，灵力没跟上动作，卡在膻中穴了，含着糖，跟着糖里的灵气深呼吸，别硬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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