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带着肥土的潮气和薄荷的清香，吹过药圃时，施完肥的麦芽在暮色里轻轻晃，芽尖的灵光像星星似的，连周围的薄荷都跟着亮了点。小磊蹲在土埂边，给最后一株麦芽输完灵力，掌心的白芒比上午稳多了，能同时裹住三株苗：“穆叔叔，你看！我现在能给三株麦芽一起输灵了！”穆云舟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进步真快，再过几天，教你‘聚灵诀’，能把土脉的灵气聚在麦芽周围，长得更快。”

陈阿婆把图谱往阿爷的木盒里收时，手指突然碰到页间的硬纸——抽出来一看，是张泛黄的粗纸，边缘都磨破了，上面画着灵脉坡的简易地图，用炭笔标的线条有点模糊，却能看清“灵脉熟土最佳采集点”“灵麦秆堆放处”，还有个小圆圈，里面写着“老槐树，可避雨，树下有灵泉”。“这是你阿公当年的宝贝！”陈阿婆的声音有点颤，指尖摸着地图上的字迹，“当年他护灵脉坡，就靠这张图找土找水，丢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藏在图谱里。”她把地图递给苏瑶，地图上还留着点阿公当年的汗渍，“以后你们去灵脉坡，按着这图找，准能挖到好土，找到甜灵泉。”

灶间的烟还在轻轻飘，暮色把小院裹得暖融融的。众人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剩下的灵麦秆饼，看着土埂上的麦芽——小磊说要每天傍晚来观察麦芽的长势，记在小本子上；小丫说要明天再去采薄荷，泡更多润根水；陈阿婆翻着图谱，说等麦芽长到一尺高，就教大家按上面的法子“引风壮秆”，让秆子更稳；穆云舟握着苏瑶的手，看着远处的灵脉坡，轻声说：“等灵麦熟了，咱们就用新麦磨粉，在老槐树下做馒头，请镇上的人都来尝，像阿公当年那样。”

荷风镇的夜静极了，能听见麦芽生长的轻响，像细针落在纸上。土埂上的灵脉熟土泛着淡绿的光，裹着每株麦芽的根须，慢慢输送着灵气。阿爷的木盒里，《灵植图谱》和那张旧地图叠在一起，在灶火的微光里，像藏着两段紧紧挨着的时光——一段是阿公蹲在灵脉坡护灵麦的旧岁月，一段是众人围在土埂边守新苗的好日子，都在这寻常的烟火里，慢慢铺展，温柔得让人心里发暖，踏实得让人舍不得挪眼。

(第二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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