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回去时，太阳已经把雾晒散了，灵脉坡的草上还留着雾珠，反光像撒了满地碎钻。张婶在院门口的老枣树下等着，手里提着个红漆食盒，食盒里装着灵麦仁粥，粥熬得稠稠的，米粒都开了花，还飘着点灵泉边采的灵藻，泛着淡绿。“听说你们去寻灵泉了，我一早就在灶上熬粥，灵麦仁煮得烂，就着饼吃正好。”她把粥盛给小磊，粥碗刚递到手里，就闻到股清甜的香，喝一口，暖得从喉咙一直到肚子里。

下午给麦芽浇灵泉水时，小磊握着陶罐，用聚灵诀裹着水，慢慢往土埂上浇——每滴泉水落在土里，都带着层淡白的灵光，渗进根须时，麦芽的芽尖瞬间亮了，叶尖还轻轻颤了颤，展开新长的细绒，像伸了个懒腰。“比上次浇薄荷水更灵！”小丫蹲在旁边，数着麦芽的叶子，手指点着叶尖：“都长到五片叶了！比昨天又多了片！”

傍晚的风带着槐树叶的香和灵泉的润，吹过药圃时，麦芽在暮色里轻轻晃，灵光比往常更亮，连周围的薄荷都跟着精神了。众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捧着粗瓷碗，碗里是灵泉煮的麦芽茶，茶里飘着点嫩麦芽尖，喝一口，清甜里带着点槐叶的香，暖到心里。陈阿婆翻着《灵植图谱》，翻到“灵麦引风壮秆”那页，指给小磊看：“等麦芽再长高点，秆子快撑不住的时候，咱们就教你这个诀，能让风顺着麦芽长的方向吹，秆子就壮实了。”

小磊握着茶杯，眼睛盯着药圃里的麦芽，小声说：“等麦芽熟了，我要在老槐树下摆阿爷的旧木桌，上面放新麦做的馒头，还有灵泉煮的茶，请陈阿婆、张婶、穆叔叔和苏姐姐都来吃。”穆云舟摸了摸他的头，指尖带着点茶的暖：“会的，到时候咱们还来灵泉边挑水，用新麦煮粥，再听陈阿婆讲阿公当年的事。”

荷风镇的夜静极了，装灵泉的陶罐放在灶台上，泉水映着灶火的光，像罐里藏着星星。老槐树的影子投在院墙上，枝桠的形状像个张开的怀抱，护着院里的麦芽和人。阿爷的木盒里，《灵植图谱》压着旧地图，地图上“老槐树”的标记旁，被小磊用铅笔轻轻画了颗小芽，像在旧时光里，又长出了新的希望。日子就这么慢慢过，在槐下寻泉，在禾间护灵，把每段时光都过得踏实又温暖，像灵泉的水，淡而甜，像麦芽的香，浅而长。

(第二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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