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风镇的晨光刚翻过田埂,就把南垄的土层染成了蜜似的浅金色。垄沟里凝结的灵气露珠沾着光,像撒了把碎星子,轻轻碰一下土面,就能闻到混着草木灰的湿润气息——正是阿公笔记里写的“晨光润土,最宜播麦”的时辰。穆云舟拎着灵锄站在垄头,指尖青芒顺着土缝缓缓游走,灵气触到土层深处时,还能感觉到昨夜渗下的灵泉水在慢慢暖着土,连土粒都透着股“活气”。
身后的脚步声轻得像落露,小磊抱着麦种布包跑在前头,粗布包是苏瑶前儿用旧布改的,上面绣的麦穗纹被他揣得暖融融的,边角还沾了点他衣襟上的棉絮。苏瑶跟在后面,一手拎着磨得发亮的小铲子,一手扶着灵泉水桶的木柄,桶沿缠了圈布,怕晃出的水溅湿垄土。“穆叔叔,麦种我数了三回!”小磊跑到穆云舟身边,踮着脚打开布包,指尖轻轻拨着麦种——灵麦种颗颗圆实,裹着的薄灵膜泛着淡金光,还带着他怀里的体温,像揣了一捧温软的小太阳,“一颗都没少,连最瘦的那颗都好好的!”
苏瑶把小铲子递过来,铲头磨得能映出晨光,她递的时候特意捏着铲柄尾端,让穆云舟好接,脚步还往后退了半步,避开垄沟里的灵气露:“铲子磨了两回,刃口不钝,不会伤着麦种。灵泉水我也晾到温乎了,你说点浇,我就用小勺子慢慢浇,不漫灌。”她昨儿夜里特意把灵泉水桶放在灶边温着,就怕水太凉,浇在麦种上会“冻着”芽,连小勺子都提前洗了三遍,擦干了水。
穆云舟接过小铲子,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阿公的备耕笔记——纸页泛黄,边角被岁月磨得发毛,里面还夹着片干了三十年的麦穗,麦芒虽脆,却还留着淡淡的禾魂气。他指尖点在“每株隔五寸、深两指”的字迹上,墨色虽淡,却透着股认真:“就按这个数来,间距太近麦苗会抢灵气,太深又闷得发不了芽。”说着,他握着灵锄的锄尖,轻轻往土垄上划——淡绿灵光顺着锄尖游走,在土面留下细细的印子,间距刚好,像用尺子量过似的,连印子的深浅都一样。
苏瑶立刻从布包里捏起一颗麦种,指尖捏着麦种的边缘,生怕碰坏了灵膜,轻轻递到穆云舟手边:“这颗圆,灵气足,先种它。”穆云舟指尖凝起青芒,稳稳裹住麦种,往印子里放——麦种刚碰到土,青芒灵气就顺着麦种渗进土层,土缝里立刻冒出细碎的灵气泡,像麦种在“呼吸”。“再盖层薄土,用禾魂气裹着。”他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土面,淡绿的禾魂气裹着细土,刚好盖在麦种上,厚度刚好两指,不松不紧,像给麦种盖了层软乎乎的暖被子。
“麦芽跟我说,土温刚好!不凉也不燥!”蹲在垄边的小磊突然出声,掌心的淡绿灵光紧紧贴着土面,像块小小的绿玉吸在上面,眼睛亮晶晶的,“它还说,灵泉水别浇在它身上,浇在旁边的土缝里就好,不然会冲散它周围的灵气,凉着芽尖!”穆云舟点头,苏瑶立刻拎过灵泉水桶,拿起桶边的小勺子,舀了半勺水,轻轻往印子旁边的土缝里浇——灵泉水渗得慢,顺着土缝绕了个圈,刚好裹住麦种,没冲散半点灵气,小磊看着,手舞足蹈地笑:“麦芽说舒服极了!它还跟我拉钩,下周一定冒绿芽给我看!”
陈阿婆拄着灵石杖走过来时,手里攥着把晒干的稻草,稻草还带着田埂的气息,被她捆得整整齐齐:“播完的地方得撒点碎稻草,一来挡着正午的太阳晒裂土,二来防着麻雀啄麦种。”她蹲下身,枯瘦的手指把稻草撕成碎末,动作轻得像怕弄疼稻草,“你阿公当年播灵麦,就爱用这种晒透的稻草,说它沾过田气,能护着麦种。”穆云舟接过陈阿婆递来的稻草,学着她的样子撕成碎末,指尖的青芒还悄悄裹了点灵气在稻草上——这样稻草能更久地沾着灵气,护着麦种。苏瑶则帮着把稻草匀开,每个播种点都撒上一小撮,连垄沟边都没落下。
院门外传来热闹的笑声,王大叔扛着把竹耙走在最前面,竹耙齿上还沾着点干土,后面跟着李婶和赵伯,李婶手里拎着竹篮,里面装着捡土块的小铲子,赵伯则抱着捆旧布,说要铺在垄边,免得大家踩坏土:“云舟啊,我们听小磊说今早播种,就赶紧过来搭把手!撒稻草、捡土块,这些活我们熟!”穆云舟笑着迎上去,把稻草分给他们,让他们帮着撒西边的垄,自己则专注播东边的——他每播一颗麦种,都用青芒灵气裹一遍,还会用指尖碰一碰土面,确认麦种的灵气没散,苏瑶递种的速度刚好跟上,两人配合得像练过千百回,连递种的时机都分毫不差。
日头升到半空时,半垄麦种已经播完。穆云舟直起身,额角沁出点薄汗,后背的布衫也沾了点土。苏瑶赶紧从布包里掏出帕子,帕子是用灵泉水洗过的,还带着点凉:“歇会儿吧,喝口灵泉水补补灵气,别累着。”她把水壶递过来,壶盖已经提前拧开,怕穆云舟费力气。穆云舟接过水壶,喝了一口——灵泉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淡淡的甜,丹田的灵气慢慢补了些回来,刚才划印子、裹麦种耗的力气,也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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