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风镇的晨光刚钻过竹枝棚的细缝,就把南垄的苗床织成了一片碎金。小磊抱着个粗布口袋跑在田埂上,布口袋上还沾着点禾秆的碎末——里面装的是他和苏瑶晒了两天的禾秆灰,筛了三回,细得像面粉,还带着阳光晒透的暖香。刚到垄头,他就蹲下身,掌心的淡绿灵光轻轻贴在土面,像在跟麦芽说悄悄话,没一会儿就跳起来,声音亮得像挂在枝头的晨露:“穆叔叔!苏姐姐!麦芽说等不及要吃灵肥啦!它们还偷偷跟我说,土里有点‘痒’,好像有小虫子在往根上爬呢!”
穆云舟和苏瑶刚走到田埂那头,穆云舟肩上斜扛着灵锄,苏瑶手里拎着灵泉水桶,另一只手攥着个陶盆——这陶盆是之前分灵麦时用的,昨晚特意用灵泉水洗了三遍,盆沿的“荷风”印记还亮着点潮气。“按陈阿婆昨儿说的比例,一斤禾秆灰兑三瓢灵泉水,得拌得匀匀的,不能有结块,不然麦芽吸不着养分。”穆云舟蹲下身,接过小磊递来的布口袋,指尖捏了点禾秆灰——灰粉细得能从指缝漏下去,泛着淡淡的浅黄灵光,是腐熟透的好肥,没有半点生灰的火气。
苏瑶赶紧把灵泉水桶放在垄边,拿起桶边的木瓢,舀了三瓢水缓缓倒进陶盆里——水刚碰到灰,就泛起一层浅黄的雾,她从怀里掏出根细竹棍,这竹棍是用之前搭棚剩下的灵竹枝削的,顶端磨得圆圆的,怕刮着盆。她握着竹棍慢慢搅,动作轻得像在搅晨露,竹棍碰着陶盆壁没发出半点声响:“得搅到没有颗粒才行,不然结块的灰落在土里,会闷着麦芽的根。”小磊凑在旁边看,还时不时用指尖帮着拨散浮在表面的小灰粒,眼睛亮晶晶的:“麦芽说闻到肥香味啦,它们的根已经往沟边凑了!”
穆云舟走到东边垄头,双手握住灵锄的锄尖,青芒灵气顺着锄尖缠上去——锄尖刚碰到土,就轻轻划了道浅沟,沟深刚好一寸,宽两指,贴着麦芽的根却不碰着嫩须:“灵肥就倒在这沟里,施完用细土盖一层,别让肥气飘走,也别压着根。”苏瑶立刻舀了勺灵肥,手腕轻轻一倾,肥液顺着沟壁慢慢流进去,没溅起半点土粒——灵肥刚渗进土里,土缝里就冒出细碎的灵气泡,像麦芽在“喝”养分,麦芽的子叶瞬间亮了几分,连边缘的纹路都清晰了。穆云舟用掌心拂过沟边的细土,淡绿的禾魂气裹着土盖在肥上,像给麦芽铺了层“养分被子”,暖乎乎的。
刚施完半垄,小磊突然指着一颗麦芽的叶子皱起眉,伸手想碰又不敢碰:“穆叔叔!你看!这叶子上有小虫子!是黑点点的蚜虫,正咬着叶子的边儿吸灵气呢!”穆云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麦芽的子叶上果然爬着几只小黑蚜虫,虫脚还沾着点灵液,叶子边缘已经有点发卷,灵膜也淡了些,像没精神的孩子。“别慌,陈阿婆说过,这时候的蚜虫用艾草灰就能驱,不伤麦芽还能留层护膜。”他话音刚落,田埂那头就传来灵石杖“笃笃”的声音,陈阿婆正拄着杖走来,手里拎着个蓝布包,包角还绣着朵小小的艾草花,里面装的正是晒干的艾草灰,还透着股清苦的艾草香。
“我早上起来就觉得该有蚜虫了,这时候的麦芽嫩得能掐出水,最招这些小虫子。”陈阿婆把布包递到穆云舟手里,指腹擦过包上的艾草花:“这艾草是南坡采的,晒了十天,灰里带着艾草的灵气,抓点撒在叶子上,蚜虫一沾就掉,还能在叶子上留层薄灰膜,往后三天都不会有虫来。”小磊立刻抓了点艾草灰,掌心凑到麦芽叶子旁轻轻吹——灰粉像细雪似的落在叶子上,沾着蚜虫的脚,蚜虫果然慌慌张张地掉下来,钻进土里没了踪影。小磊还不放心,又多吹了点灰在叶背上,小声说:“别再来啦,不然我们还撒灰,让你没地方躲!”
苏瑶也学着小磊的样子,指尖捏着少量艾草灰,对着有虫的叶子轻轻撒——她怕撒多了压着叶子,每次只捏一点点,连叶尖都照顾到了。穆云舟则扛着灵锄在垄间松土,锄尖贴着土面轻轻划,把板结的土块扒松:“土松了,空气能渗进去,蚜虫就不容易在土里藏着产卵,麦芽的根也能长得更顺。”没一会儿,东边垄的蚜虫就全驱走了,麦芽的子叶又挺了起来,风一吹轻轻晃,像在点头道谢,连灵气都比刚才足了。
日头升到半空时,田埂上就传来了镇民们的笑声,王大叔扛着锄头走在最前面,锄头把上挂着捆刚采的新鲜艾草,李婶则拎着个空布袋子,说要帮忙晒艾草灰。“云舟啊!我们听小磊娘说在施灵肥驱蚜虫,就赶紧过来搭把手!西边的垄还没施肥吧?我来帮你拌肥,保证按比例来!”王大叔放下锄头就往陶盆边凑,还特意把木瓢拿在手里擦了擦,怕沾着土影响比例。
“拌肥记得一斤灰三瓢水,多了会烧根,少了没养分。”穆云舟笑着叮嘱,让王大叔和李婶帮着施西边垄的灵肥,自己则蹲在东边垄查看麦芽的状态——有颗麦芽被蚜虫咬得厉害,叶子有点蔫,他指尖凝起青芒,轻轻裹着叶子绕了圈,灵气顺着叶脉渗进去,没一会儿,叶子就恢复了翠绿,还轻轻晃了晃。小磊和苏瑶则提着艾草灰布包,把每颗麦芽的叶子都撒了遍灰,连垄边的杂草根都没放过,生怕蚜虫藏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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