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舟一行人往无灵墟赶时，南垄的泉麦正透着股肉眼可见的慌张——原本饱满的穗子蔫了半截，裹着穗身的金蓝光雾像被无形的吸管牵引，一缕缕往墟里飘，连风里的禾香都淡了，只剩股若有若无的腥气。苏瑶背着装满新灵泥的粗布袋，袋口用灵泉绳扎得紧实，渗出的淡金脉气刚碰到空气，就引得周围零星的蚀灵气“滋滋”作响，像怕被脉气烫到似的往后缩。

小磊把泉麦幼苗紧紧护在怀里，幼苗的芒尖亮得刺眼，像根小蜡烛，每走一步就轻轻晃一下，光丝在身前织出细细的安全线，避开地上泛着灰黑的蚀灵痕迹。“麦芽说，前面转角有团瘴气，我们绕左边走，那边的脉气稍微浓点，蚀灵气少。”他突然停住脚，拉了拉穆云舟的衣角，眼神里满是认真。

穆云舟摸了摸手腕上的禾神佩，佩身的温度比平时高了些，泛着的金光在身前织成道半透明的屏障，把飘来的细小蚀灵冰碴挡在外面。他转头对陈阿婆叮嘱：“阿婆，镇里就麻烦您盯着，要是泉麦的脉气还在往墟里飘，您就烧两捆泉火秸秆——之前试过，泉火的光能暂时把蚀灵气逼退，保住泉麦的脉气。”说着，他把剩下的两捆泉火秸秆递过去，秸秆上还沾着空间里的脉气，泛着淡蓝的光。

陈阿婆接过秸秆，灵石杖往地上顿了顿，杖头的翡翠突然亮了，映出无灵墟深处的模糊景象：“你们小心点，墟底的地缝周围，瘴气比上次你们来的时候浓了三倍，像黑带子似的绕着地缝飘，别被缠上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担忧，目光紧紧跟着几人的背影，直到他们走进无灵墟的入口。

刚踏进无灵墟，股带着腥气的冷意就扑面而来——比封母瘴时更冷，冷得像冰碴子往骨头缝里钻。地面还留着之前塌陷的痕迹，裂缝纵横交错，最宽的地方能塞进一只脚，缝里飘出的灰黑色瘴气裹着细碎的冰碴，“咯吱咯吱”地蹭着石面，落在地上就烧出细小的黑印，印子周围的石子都泛着灰，失去了光泽。

“麦芽说，地缝在墟底最里面，沿着脉气弱的地方走就能找到——脉气弱的地方，就是脉源断了的方向。”小磊抱着幼苗往前探了探，芒尖的光丝往前方延伸，避开一团从石缝里钻出来的瘴气，“那边有瘴气团，别碰！碰了会吸我们身上的脉气！”

穆云舟立刻抽出灵竹刀，刀身的金芒裹着禾神佩的光，像道金色的闪电，对着瘴气团挥过去——“滋啦”一声，瘴气团被劈成两半，化作黑烟散了，连空气里的腥气都淡了些，地面上只留下几滴黑色的液珠，没一会儿就蒸发了。“走，快找地缝！再晚一步，泉麦的脉气就被吸得差不多了，今年的收成会受影响！”他带头往前冲，灵玉桶里的脉气泉跟着晃，桶壁的泉麦秸秆亮得发烫，把周围飘来的瘴气逼退了三尺远，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金色脚印。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小磊突然大喊一声“到了！”，声音里带着点激动。穆云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无灵墟底的最里面，有个丈宽的地缝，深不见底，缝里飘出的瘴气像黑色的绸带，一圈圈往天上绕，还能看到缝壁上残留的淡金色脉气痕迹，只是早已暗沉，像褪了色的颜料。最让人心紧的是，地缝上方的空气里，能看到细细的金色丝线——那是南垄泉麦的脉气，正被地缝里的蚀灵气吸进去，速度越来越快。

“苏瑶，把灵泥拿出来，我们先填缝！”穆云舟蹲在地缝边，刚想伸手摸缝壁，手腕上的禾神佩突然剧烈晃了晃，佩身的禾神纹对着地缝亮了起来，像是在提醒他。他突然想起阿公笔记里的话，赶紧说：“等等！阿公笔记里写过，填灵泥前得先浇点脉气泉，把缝里的瘴气冲散——不然灵泥碰到瘴气会被腐蚀，填了也没用，还会浪费脉气！”

苏瑶赶紧放下粗布袋，打开灵玉桶的盖子——脉气泉的金浪顺着桶口往下倒，刚碰到地缝里的瘴气，就“噼啪”炸成金蓝色的水花，水花溅到缝壁上，原本暗沉的脉气痕迹突然亮了一下。瘴气像被烫到的蛇似的往后缩，缝里的蚀灵冰碴也跟着化了，露出里面泛着淡金的脉源石，石面上还留着百年前地动时裂开的纹路。

“快填灵泥！趁瘴气还没回来！”苏瑶解开粗布袋的绳子，把新灵泥往地缝里倒——灵泥刚接触地缝的脉源石，就像有了生命似的，顺着石缝慢慢铺开，把细小的裂缝都填得严严实实。灵泥里嵌着的脉气石也慢慢亮了起来，从一开始的微光，到后来的淡金，再到最后和脉源石一样的亮金，两种光缠在一起，像藤蔓似的往地缝深处爬。

小磊抱着泉麦幼苗凑到地缝边，小心翼翼地把幼苗的芒尖往灵泥上探，几缕光丝钻进灵泥里，没一会儿就冒了出来，亮得更盛。“麦芽说，灵泥填得差不多了！现在要把剩下的脉气泉全浇上去，激活脉源石，让地缝上下的脉气连起来，这样脉源才算真的通了！”他抬头看着穆云舟，眼里满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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