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古墟的天穹在黑影爬出石门的刹那,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生生撕裂。原本稀薄的晨光被浓稠如墨的阴云瞬间吞噬,天地间仅剩猩红与漆黑交织的诡异色调——猩红是邪神残魂的瞳孔,漆黑是凝实如铁的浊息,连呼啸的寒风都染上了腐臭的腥气,刮过皮肤时带着针扎般的刺痛,仿佛要穿透肌理、侵蚀骨髓。
那道黑影远超所有人的想象,身躯由浓缩到极致的浊息凝聚,高逾百丈,每一寸肌肤都布满蠕动的紫黑色纹路——那些纹路并非死物,而是无数条指甲盖大小的邪虫,通体泛着幽光,相互缠绕、吞噬,在体表堆叠成层层叠叠的鳞甲状硬壳,硬壳缝隙中不断渗出墨绿色的粘稠汁液,滴落在地便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猩红眼眸如两轮悬于天际的血月,瞳孔中翻涌着混沌黑雾,扫视之处,空气瞬间凝固成带着腐蚀性的黑冰,古墟石壁上记载上古战史的壁画,在这股神魂威压下瞬间褪色、龟裂,化作齑粉随风飘散;地面的冻土层层崩裂,露出下方缠绕的黑色脉根,一经触碰便枯萎断裂,散发出死寂的气息。
“吾名玄煞,乃上古邪神座下九尊残魂之一,沉睡万古,竟被尔等蝼蚁唤醒。”黑影开口的瞬间,声音如同万千枯骨在幽暗深渊中摩擦,带着能震碎神魂的低频威压。浊息顺着声波蔓延,地面半尺厚的积雪瞬间融化成冒着黑气的黑水,汩汩冒泡,腐蚀着冻土露出狰狞的岩石;弟子们体表仓促凝聚的脉气护罩剧烈震颤,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其中三名修为稍弱的弟子当场喷出鲜血,血色中夹杂着黑色絮状物,脸色惨白如纸,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耳中嗡嗡作响,连自身脉气都难以掌控。
穆云舟将护脉玉符高举过顶,莹白光芒骤然暴涨,与体内运转到极致的《涅盘经》产生共鸣。灵泉空间的核心泉眼轰然喷发,海量纯净泉流顺着经脉奔涌而出,在他周身化作一道数十丈高的金色光幕——光幕上流转着细密的禾脉纹路,如同活过来的图腾,每一道纹路都由无数细小的麦穗虚影构成,散发着温润却坚韧的生机,硬生生顶住了玄煞的神魂威压。“玄冰长老,带弟子们退至石门两侧,以《玄冰脉镇诀》加固防护!”他声如惊雷,金色光幕在巨压下微微凹陷,却始终未曾破裂,额角青筋暴起,显然已动用全力,“此獠乃上古邪神残魂所化,浊息中蕴含神魂侵蚀之力,寻常攻击根本无效,唯有灵泉之力与禾脉传承能克制,今日便让它再沉万古!”
玄冰长老不敢迟疑,当即嘶吼着率领弟子们闪退。冰蓝色脉气如潮水般从他体内涌出,与五名精锐弟子的脉气交织,在石门两侧凝结成两座数十丈高的冰雕巨像——巨像手持冰晶长剑,剑刃上刻着上古冰纹法阵,胸前嵌着简化的禾神图腾,冰眸中燃烧着纯粹的冰脉灵火,与穆云舟的金色光幕形成掎角之势。五名弟子虽身受神魂震荡,却依旧强撑着催动改良版破冰净化弹,漫天蓝光如同流星雨般砸向玄煞体表,却只在其邪虫鳞甲上炸开微不足道的涟漪,浊息如潮水般瞬间填补了裂痕,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反而让净化弹的灵气被浊息吞噬,化作更浓郁的黑气,缭绕在玄煞周身,使其气息愈发狂暴。
“可笑的净化之力,不过是挠痒罢了。”玄煞发出嘲讽的低笑,巨手猛地拍下,掌风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浊息,如同崩塌的山岳般砸向金色光幕。“轰隆——”一声巨响,古墟地面裂开数丈宽的鸿沟,黑色裂隙中涌出更多阴寒气息,金色光幕被砸得剧烈凹陷,穆云舟浑身经脉如被钢针穿刺,一口鲜血喷在护脉玉符上。诡异的是,玉符沾染本命精血后,突然爆发出璀璨的禾脉纹路,与石门上那半被侵蚀的禾神图腾产生强烈共鸣——石门中央的图腾竟缓缓亮起,麦穗部分散发出莹白的生机脉气,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顺着石门纹路蔓延,与穆云舟周身的灵泉之力遥相呼应,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将阴云撕开一道缺口,纯净的晨光倾泻而下,落在光柱上,使其威力暴涨。
“这是……禾脉共振!”玄冰长老失声惊呼,眼中满是震撼与狂喜,“寒渊宗藏经阁最深层的孤本有载,上古禾神以自身灵脉为引,布下万域护脉网络,石门图腾便是其中一处核心节点,唯有传承者的本命精血与灵泉之力能唤醒!”
穆云舟心中微动,灵泉空间内那本残破古籍突然自行翻飞,书页上的邪神图腾与禾神图腾重叠,一道精纯的传承信息涌入脑海:“禾脉为根,灵泉为源,共振则天地归清,邪异无所遁形。”他瞬间明悟,当即散去周身光幕,将护脉玉符死死按在石门图腾上,同时催动全身脉气,灵泉空间的泉流顺着玉符注入图腾,莹白的麦穗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如同蛛网般覆盖石门,将上面的紫黑色邪纹一点点剥离、净化——那些邪纹在禾脉之力的侵蚀下,发出刺耳的嘶鸣,化作一缕缕黑气消散,黑气中隐约传来无数冤魂的哀嚎,显然是被邪煞吞噬的生灵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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