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大家安静，马上要进入寒冬，目前凌威城不给流民进，我们在城外也很危险，但是继续前行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家今晚好好想一想，明天是选择出发还是留在此地。”

篝火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一张张灰白色的脸。

“留下？这不是等死吗！”老陈猛地站起，声音嘶哑，“凌威城不让进，这荒郊野岭，不等寒冬来，我们都被冻死了！”

“可往前走呢？”另一个声音响起，“北边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万一……万一比这里还不如？”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挤到人群前方，是村西头的李家的小孙子小豆子：“村、村长爷爷……我刚才去林子边解手，看到……看到有几个高大的人，往北边去了……还、还有这个。”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掌心躺着一块巴掌大的、焦黑色的硬片，上面有很多纹路，不像是本国的东西。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块黑色物体上。

司南卿一把夺过，这是身份牌，脸色变了。

“是……是北边派来探子吗？”有人颤声问。

“这东西……”他指着那块黑色铁片，“绝非寻常。”

村长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留在此地，寒冬和饥饿是必定的死局。往北，或许有一线生机。如何抉择，更在诸位心中了。明日辰时，愿意走的，集合出发。愿意……留下的，老夫也不强求。”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而疲惫的面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此去一别，再聚就难了。”

司南卿倒是没太大的感觉，毕竟刚来这个世界不久。但是她最近肚子总是隐隐作痛，这段时间她也没顾得上把一下脉，忽然她顿住了，是了，自从她来这个世界后，她小日子就没来过，她怎么把这个事情忘记了，她连忙给自己把了一下脉，三个多月了……她真是忍不住想爆粗口。

此处不可久留，凌威城大门紧闭，实在不行他们一家本可以通过路引去天水城，但是现在自己怀孕，估计到不天水城就会生产，实在不行只能去黑风山背面，上次和林霄躲避杀手的山谷。但山里物资匮乏，现在人这么多，也不是上上之举。但是南蛮的探子或许早已潜伏过来，凌威城打仗早晚的事。留下，多半也难逃一个死字。

两害相权……

“二丫，你怎么看？我们听你的。”李强偷偷挪到李二丫身边，打断了李二丫的思绪。

涛叔、刘叔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

“叔，前路迷茫，这关乎性命，我也不敢轻易给大家做决定。”二丫推辞道。

“二丫，你放心，无论是死是活，我们都认了。”李强继续说着，和二丫熟识的人，脸上透露的都是二丫说了算的表情。

覃氏轻蔑地嗤笑：“你们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老人了，怎么还依赖一个黄毛丫头，嫌命太长了吧！我们才不要走，外面天寒地冻的，这里离城近，万一哪天城门开了，我们还能进去呢，而且说不定城门口马上就有好心人施粥，离开了又能去哪里！反正我不要走！”

“娘，您说我说的对不对，我们留在这里还有一线生机呢！”覃氏鼓动着吴婆子。

李睿明转头一脸骄傲地看着他的儿子李大宝：“大宝，你是读书人，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你书读得多，肯定有办法的！”

李大宝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说：“爹，这关乎全村人的生命，哪能听我这半大小子的见解呀，我们听安排就是……”

李睿明顿时觉得没面子，本来想依赖李大宝，在队伍里争得一些话语权，现在反而失了脸面，“老子花了那么多钱供你读书，你就这样读的……”

“你说大宝干什么，他还小呢！你这么大岁数了不也不知道怎么办吗？”覃氏看到儿子吃瘪，立马护着给李睿明怼了回去。

村长：“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了，一辈子能不能见到都另说，还在吵什么？”

老陈猛地站起来，声音因激动而沙哑：“我一家老小不能等死！北边再难，还能比眼前这绝路更难？我走！”

他话音落下，几个同样被逼到绝境的汉子也跟着附和。

有个人说道：“可是北边恐怕也不太平啊！去了不是送死吗？”

“留下就不是送死了？”李强他站起身。

人群再次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司南卿看向村长：“村长，我就不北上了，我有一个去处，但是能不能活下来也能难说。”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村长：“二丫头，你说的是哪里？”

“我现在不相信队伍里的人，我不能说，能信任我，就跟着我走，不愿意跟着的我不强求。”司南卿打断他，手依旧轻轻按在小腹上，没有提及自己有孕在身。

辰时将至，天光微亮。

最终，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决定跟着村长北上，其中包括老陈、李石等人。其余的三分之一，与覃氏相好的人家选择留下，期盼着凌威城或许会改变主意，或者有善人施舍。最后的一部分人跟着李二丫，分别的时刻到了，大家都做着最后的道别，哭声一片。此一去，山高路远，生死两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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