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鲤刚在乾清宫经历了老板朱元璋关于藩王绩效考核的生死问答，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烤架上反复翻面。好不容易靠着完善章程的万能借口逃过一劫，他回到考功司正准备烤个腰子压压惊。

大人！大人！王司吏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宫里又来人了！是太子爷身边的黄伴读！说太子殿下请您即刻去大本堂一趟！

李鲤手里的腰子掉进炭火里：大本堂？太子殿下召我去那儿做什么？

等他战战兢兢赶到大本堂，只见太子朱标正陪着几个小皇子温书。最大的不过十岁出头，最小的才五六岁，个个粉雕玉琢，正是朱元璋那些还未就藩的幼子。

李卿来了。朱标温和地招手，父皇今日考较几位皇弟的功课，觉得光背诵经史不够直观，想起你那套绩效考核的法子，让你来给皇弟们讲讲，怎么用绩效的方法...呃，促进学业。

李鲤眼前一黑，差点当场表演一个滑跪。给皇子们讲绩效？还是当着太子的面？这比面对藩王还吓人！

最小的皇子朱桱（时年六岁）眨着大眼睛问：李郎中，绩效考核是什么呀？是不是像太傅检查功课那样？

李鲤冷汗直流，赶紧蹲下身子，挤出最和蔼的笑容：殿下英明！就是...就是像太傅检查功课一样。不过呢，咱们可以做得更有趣些...

他灵机一动，从袖中掏出几个彩色木牌：您看，这是红黄绿三色牌。每天完成太傅布置的功课，就得绿牌；背书写字特别用功，得太傅夸奖，就得红牌；要是...要是偷懒了，就得黄牌提醒。

朱桱兴奋地拍手：好玩好玩！那得了红牌有奖励吗？

这个...李鲤偷瞄太子脸色，见朱标含笑点头，才大着胆子说，若是连续得红牌，可以...可以奖励多玩一刻钟毽子？

好耶！小皇子们顿时来了兴趣。

这时，稍年长的朱檀（时年十岁）皱眉问：可是李郎中，若是背书背得好，但写字难看，该怎么算？

李鲤心里叫苦，这小王爷问题真刁钻！他硬着头皮解释：殿下考虑得是！所以咱们要分项考核。背书是经义理解度，写字是书法工整度，还可以有礼仪规范度骑射进步度...每项单独考评。

朱檀若有所思：那若是本王...本殿下经义总是得绿牌，骑射总是得红牌，太傅会不会说本殿下偏科？

李鲤差点咬到舌头，这小王爷居然无师自通概念！他赶紧找补：殿下误会！绩效考核重在发现长处，弥补不足。殿下骑射优秀，说明天资过人；经义稍弱，咱们就多花些工夫，争取也拿红牌！

太子朱标在一旁听得有趣，插话道：李卿这个分项考核的法子倒是不错。不过皇弟们还小，重点在培养兴趣，不可过分苛责。

殿下圣明！李鲤如蒙大赦，臣的意思正是如此！绩效考核重在引导，不在惩罚。比如得了黄牌，不是要责罚，而是要知道哪里需要改进...

他话没说完，最小的朱桱已经举着木牌在学堂里跑起来：我要得红牌！我要得红牌！太傅，快考我背书！

其他小皇子也被带动，纷纷围住太傅要求考核。大本堂里顿时鸡飞狗跳，太傅一脸无奈地看着太子。

朱标忍俊不禁，对李鲤低声道：看来李卿这法子，对皇弟们倒是管用。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李鲤一眼，若是父皇问起，你可要说明白，这只是激励幼童读书的趣味之法，与朝堂考核不是一回事。

李鲤冷汗又下来了：臣明白！臣明白！

从大本堂出来，李鲤感觉比在乾清宫面对朱元璋还累。给皇子们定KPI，这活儿简直不是人干的！万一哪个小王爷因为得不到红牌哭鼻子，或者兄弟们因为比拼成绩闹矛盾，他李鲤就是罪魁祸首！

腰子兄啊，当晚，李鲤对着烤炉哀叹，咱们这绩效真是无孔不入，连小王爷们的功课都要插一脚！这要是传出去，言官们该弹劾我蛊惑皇子，败坏圣学

果然，没过几天，都察院就有人上疏，说李鲤以奇技淫巧迷惑皇子，有违圣人之教。幸好太子朱标出面解释，说这只是激励幼童读书的权宜之计，这才把事情压下去。

李鲤摸着怀里那根越来越油亮的空签子，欲哭无泪：这大明第一HR，当得真是步步惊心，连幼儿园都要管！

然而更大的还在后头。几天后，朱元璋突然召见，开口就问：听说你给朕那几个小儿子搞了什么...学业考核？有点意思。朕问你，这套法子，能不能用在宗室子弟教育上？

李鲤当时腿就软了。得，绩效这把火，终于要烧向整个老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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