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北冥之眼时，海上起了浓雾。

那雾来得蹊跷，灰蒙蒙地笼罩着整片海域，连神识都被压制在方寸之间，冰川在雾中若隐若现，像是蛰伏的巨兽。

“小心，这雾有古怪。”清源师叔拂尘轻扫，一道清光将我们护在其中。

谢知行取出罗盘，指针却在疯狂转动：“空间规则被扰乱了，传送阵的坐标在偏移。”

我们只能凭着感觉往南飞，王焱持刀在前开路，刀气将浓雾劈开又合拢，飞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雾中突然传来破空之声！

“闪开！”

数支骨箭擦着护体清光掠过，箭头上缠绕着熟悉的寂灭气息，雾中影影绰绰，不知埋伏了多少人。

“不是说论道吗？这么快就翻脸？”王焱怒骂一声，刀光大盛。

清源师叔沉声道：“怕是根本没想让我们活着回去。”

战斗在浓雾中爆发，来袭者皆是死士，功法诡异，竟能借助雾气隐匿身形，更麻烦的是，他们似乎完全不受混乱规则的影响，如鱼得水。

一道灰影突然从雾中钻出，直取我后心，谢知行折扇疾点，雷光与灰影碰撞的瞬间，那灰影竟化作雾气散开，又在另一处重新凝聚。

“是雾傀！”谢知行脸色微变，“以北冥死气炼制的傀儡，在这雾中几乎不死不灭！”

越来越多的雾傀从四面八方涌来，我们背靠背结成圆阵，清源师叔的拂尘化作千丝万缕，将扑来的雾傀绞碎，但它们很快又在雾中重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的秩序道基在这里受到压制，能撑开的领域有限，王焱的刀气虽然凌厉，却像是在劈砍流水。

“必须找到操控雾傀的人！”我全力运转破妄灵瞳，目光穿透浓雾，终于在远处一座冰川上，看到了一个盘膝而坐的黑袍人，他手中托着一面骨镜，镜中正倒映着我们的身影。

“在那里！”

谢知行立即会意，三枚铜钱脱手飞出，在空中结成一个小巧的阵法，铜钱旋转，竟在浓雾中强行开辟出一条通道。

“走！”

我们沿着通道疾冲，那黑袍人见行踪暴露，骨镜一转所有雾傀疯狂扑来，王焱怒吼一声，刀势如虹，硬生生在雾傀潮中劈开一条路。

眼看就要冲到冰川前，脚下海面突然炸开！一条巨大的骨蛟破水而出，张口就向我们咬来，那骨蛟完全由北冥死气凝聚，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在腐蚀。

前后夹击！

清源师叔拂尘化作巨网罩向骨蛟，谢知行的铜钱阵死死挡住雾傀，我趁这个机会，秩序道基全力运转，指尖凝聚起一点极致的星辉，那是周天星辰大阵留在我体内的本源之力。

“破！”

星辉如箭射出，精准地击中骨镜，镜面应声而碎，黑袍人惨叫一声，周身死气溃散，随着骨镜破碎，雾傀纷纷化作青烟，骨蛟也重新沉入海中。

浓雾渐渐散去，阳光重新洒落海面。

我们站在冰川上，看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心情沉重。这次偷袭说明寂灭教根本不在乎什么论道的结果。

王焱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这帮孙子，玩不起就别玩！”

清源师叔望着南方，眉头紧锁：“恐怕东域那边也不会太平。”

我点点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寂灭教主认输认得太干脆，原来后手在这里。

“全速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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