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带来的启发，让联盟找到了新的方向。

既然寂灭道韵如同寄生在北冥天地间的黑色脉络，那或许不必正面强攻，可以尝试“针灸”之法。

一个名为风语者的计划悄然启动。

核心成员只有三人：阿月作为感知核心，韩齐负责法器炼制，而我负责以道丹之力进行远程干预，谢知行和王焱则负责外围策应与安保，防止寂灭教察觉。

韩齐改进了听风仪，炼制出十二枚巴掌大小、形如柳叶的探风符。这些符箓极其纤薄，几乎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唯一的特性就是能与阿月的血脉产生微弱共鸣，并将感知到的气息波动远程传回。

“接下来会很辛苦，”我将一枚探风符递给阿月，“你需要集中精神，引导这些小叶子，找到那些让风不舒服的黑色结点。”

阿月郑重地接过，用力点头：“我不怕辛苦！只要能帮上忙！”

三日后，子夜，星力最盛也是寂灭道韵活动相对平缓的时刻。

我们登上联盟最高的观星塔，阿月盘坐在中央，十二枚探风符在她周身悬浮，散发出微不可查的莹莹清光。我坐在她身后，单掌轻贴其后心，众生道丹之力缓缓渡入，护持她的心神，并作为她感知的放大器。

“闭上眼睛，用心去听，”我轻声道，“想象你的意念，附着在那些小叶子上，乘着北方的风……”

阿月依言闭目，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初时并无异样，渐渐地她的呼吸与夜风的节奏趋于同步。悬浮的探风符开始无声无息地旋转，随即化作十二道几乎看不见的流光，悄无声息地射向北方，没入漆黑的夜空。

时间一点点过去，阿月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小脸时而紧绷，时而舒缓。通过道丹的连接，我能模糊地感受到她正在经历的一切，冰冷死寂的北冥气息，如同淤泥般缠绕着感知；但在某些特定的节点，那种令人窒息的淤塞与抽取感尤为强烈。

“找到了一个，”阿月忽然轻声呢喃，带着一丝疲惫的兴奋，“在……在一条很冷的冰河下面，黑色的线像树根一样扎在那里……”

几乎同时，韩齐面前的阵盘上，一个微弱的光点亮起，并传回了极其模糊的影像，那是一条被封冻的黑色河床，河床下方深处，隐约有暗流般的灰黑色能量在汇聚、流转。

“记录坐标！”韩齐低声道。

我没有立刻行动，此刻干预极易打草惊蛇。

“做得好阿月。”我温声道，“记住这个感觉，继续寻找，但不要惊动它们。”

一夜过去，晨曦微露。阿月缓缓睁开眼，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

“我找到了七个！”她声音带着雀跃，“它们藏得好深，但风不喜欢它们，一直在绕着走，我跟着风就找到了！”

阵盘上，七个光点零星分布在北冥边境区域，构成了一条隐约的弧线。

首战告捷。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们每晚都会进行这样的侦查。探风符极其隐蔽，加上阿月能与北冥本土风气融为一体，行动并未被寂灭教察觉，标注出的黑色结点越来越多，逐渐勾勒出寂灭道韵在北冥的部分分布网络。

是时候，进行第一次“针灸”试验了。

我们选中了最早发现、位于边境冰河下的那个节点，它相对独立且处于能量流转的末梢，即便拔除，也不易引起整个网络的剧烈反应。

这一次，我不仅仅是护持，当阿月锁定节点，韩齐启动远程阵法进行标记和干扰时，我凝聚起一丝极其精纯、蕴含着秩序生机的星辉道韵，将其附着在一枚特制的探风符上。

“去。”

探风符承载着这缕微弱的生机之种，循着阿月指引的路径，如同游鱼般，悄然潜向那个黑暗的节点。

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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