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三年 四月二十 开封城外
孙传庭的大营如同盘踞的巨兽,沉默而危险。一万宣大铁骑并未急于攻城,只是每日操练,金鼓号角之声远震城阙,那冲天的杀气让开封城墙上的守军腿肚子都在打颤。孙传庭深谙“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之理,他在等待,等待皇帝的政治攻势和城内的分化发酵。
开封城内,已是一片末日般的恐慌。
周王朱恭枵蜷缩在王府最深处的密室中,面色灰败,再无往日藩王的威仪。皇帝的谕旨如同催命符,出去是死,不出去,等孙传庭打破城池,恐怕死得更惨。他寄予厚望的总兵陈永福,这几日连面都不露,只派人送来一封语焉不详的信,说什么“将士畏孙督师兵威,恐难驱策”,分明是当了缩头乌龟!
“王爷……孙传庭又射来书信,说……说明日午时前若再无答复,便要……便要开始攻城了!”管家连滚爬爬地进来,声音带着哭腔。
朱恭枵浑身一颤。就在这时,另一位幕僚急匆匆闯入,带来一个更让他心惊的消息:“王爷,不好了!城内士绅联名上书巡抚,请求……请求王爷为满城生灵计,遵旨出城!连……连一些宗室子弟也在私下议论……”
墙倒众人推!朱恭枵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知道,自己完了。失去了军队的支持,失去了民心的依托,甚至失去了同族的同情,他已成孤家寡人。
同日 开封巡抚衙门
河南巡抚同样焦头烂额。他既怕周王狗急跳墙引发内战,又怕孙传庭真的攻城导致生灵涂炭,更怕事情闹大,自己官位不保。骆养性散布的“福王财帛”流言,他也听说了,这让他处理周王之事时更加投鼠忌器。
“抚台大人,孙督师派人传话,问城中准备何时开门迎王师?若城中无人能决,他只好代劳了。”孙传庭的使者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高名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咬牙:“请回复孙督师,下官……下官这就去劝谏周王殿下!”
四月二十一 晨 周王府
高名衡硬着头皮来到王府,见到形容枯槁的朱恭枵,行了礼,苦口婆心道:“殿下,孙传庭兵临城下,其意已决。陛下圣旨在此,若再抗旨,便是谋逆大罪!届时城破,玉石俱焚,殿下何以面对太祖太宗?何以面对开封百万军民?若能遵旨出城,向孙督师、向陛下陈情,或……或尚有转圜之余地啊!”
朱恭枵呆呆地坐着,良久,两行浑浊的眼泪流了下来。他知道,高名衡说的是唯一的选择了。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午时 开封西门
城门在沉重的吱嘎声中缓缓开启。周王朱恭枵脱去蟒袍,身着素服,未带仪仗,只在数名王府属官的陪同下,徒步走出了开封城。城外,孙传庭立马军前,甲胄鲜明,目光如电。
朱恭枵走到军前,朝着孙传庭,更是朝着西安方向,缓缓跪倒在地,泣声道:“罪臣朱恭枵,驭下不严,行为失检,惊动天听,罪该万死!今……今奉旨前来,听候陛下圣裁!”
这一刻,开封城头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一幕。一位权势煊赫的亲王,在朝廷的兵威与政治手腕下,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
孙传庭端坐马上,受了他这一拜,才沉声开口:“殿下既知罪,便好。且随本督暂回营中,待本官奏明陛下,听候发落。”
他没有丝毫客气,一挥手,便有军士上前,“护送”着瘫软如泥的周王返回大营。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未动一刀一枪。
四月二十五 西安行宫
崇祯接到了孙传庭兵不血刃解决周王问题的捷报。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国运值:305 → 308!】
国运值回升了3点!这表明他以强硬手腕处理宗室问题,虽然冒险,但方向是正确的,暂时稳定了局势。
“好!孙爱卿果然不负朕望!”崇祯精神振奋,“告诉孙传庭,将周王即刻押解回西安!其王府财产,一律抄没,充作军饷!至于其罪……待朕细查后再定。”
他没有立刻处死周王,既是避免刺激其他藩王太过,也是留着作为筹码。
紧接着,他连下数道旨意:
“以周王之事明发天下,申诫诸王,安守臣节,体恤国难!”
“正式颁行《宗室禄米新则》,严格降等袭爵,限制禄米总额,鼓励宗室子弟参加科举、从事四民之业!”
“擢升孙传庭为兵部尚书,总督河南、湖广、山西军务,全权负责剿抚李自成事宜!”
他要借这场胜利,将削藩政策制度化,并将中原剿寇的重任,彻底交给已经证明能力的孙传庭。
五月初 襄阳 闯军大营
李自成也很快得知了开封事变的消息。他放下手中的情报,对牛金星、宋献策等人叹道:“这朱由检,倒是比他老子和哥哥狠辣果决得多!孙传庭这样的悍将,居然被他用来对付自家亲王,还如此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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