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株于混沌与寂灭交锋处悄然生长的嫩芽,以及顶端那含苞待放的莹白花蕾,成为了这片崩溃维度中唯一的宁静焦点。
它散发出的气息,并非生机的盎然,也非死寂的冰冷,而是一种更加超然、更加本质的意蕴——存在本身的纯粹,以及指向某种最终“归宿”的指引。
彼岸花!
这个名号自然而然地浮现在楚溟(混沌真界)与轮回磨盘的“意识”之中。它并非此界已知的任何神药仙葩,更像是某种宇宙终极规则的显化,是只有在“生”与“死”、“存在”与“虚无”的界限被极致的力量撼动、甚至濒临打破时,才有极微小概率诞生的……奇迹之种!
楚溟能感觉到,那朵未开的花蕾,与他的混沌真界,与那轮回磨盘,都存在着一种奇妙的联系。它似乎在汲取双方的道韵,却又独立于双方之外,指向一条……凌驾于这场“生灭之争”之上的道路。
轮回磨盘的“意志”在短暂的惊疑后,率先做出了反应。它似乎对这“彼岸花”的存在感到极度不安与……憎恶?仿佛这花朵的出现,是对它那既定“轮回”秩序最大的挑衅与否定!
“悖逆之种……当……抹除!”
磨盘虚影不再理会楚溟混沌真界的侵蚀,调动起更加庞大、更加纯粹的寂灭之力,化作一道灰黑色的、仿佛能终结一切“奇迹”与“变数”的终末裁决之光,不再针对楚溟,而是径直朝着那株纤细的彼岸花嫩芽,狠狠劈下!
这一击,蕴含了磨盘“否定非常规存在”的终极权柄,威力甚至超越了之前针对楚溟的任何攻击!它不允许任何超出它“轮回”剧本的东西存在!
“休想!”
几乎在磨盘发动攻击的同一瞬间,楚溟也动了。他的反应并非源于对彼岸花的了解,而是一种本能的道心共鸣!这株花因他与磨盘的道争而生,其蕴含的“超脱”与“归宿”意蕴,与他自身追求的超越命运、开辟己道的信念不谋而合!岂容磨盘摧毁?
混沌真界猛然收缩,将所有力量汇聚于一点,界壁之上混沌原初之光凝聚成一面古朴的混沌道盾,后发先至,挡在了那终末裁决之光与彼岸花嫩芽之间!
咚——!!!!
仿佛两个宇宙狠狠相撞!混沌道盾剧烈震颤,其上光华明灭,甚至出现了细密的裂痕!终末裁决之光中那“否定存在”的意蕴疯狂冲击着楚溟的意志,要将他连同他的守护信念一同抹去!
楚溟闷哼一声,混沌真界内部星辰摇曳,时空波动,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但他死死顶住,混沌道鼎所化的界核疯狂运转,七碑本源之力源源不断地支撑着道盾,将那终末裁决之光死死抵住!
“此花,我护定了!” 楚溟的意志如同磐石,坚定不移。
似乎是感应到了楚溟那不惜一切守护的坚定意志,以及轮回磨盘那充满毁灭与否定的恶意,那株彼岸花嫩芽顶端的花蕾,轻轻颤动了一下。
随即,在楚溟与磨盘那超越时空的“注视”下,那莹白的花蕾,于毁灭的风暴与守护的光辉之中,缓缓地、一层一层地……绽放了。
没有夺目的光华,没有沁人的芬芳。花瓣展开,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色彩的“无色”。花蕊之中,既非生机,也非死寂,而是一点不断旋转、仿佛蕴含着“有”与“无”、“始”与“终”所有奥秘的……混沌奇点!
就在彼岸花彻底绽放的刹那——
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能抚平一切纷争、定义最终归宿的波动,以花朵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掠过楚溟的混沌真界,真界内部因对抗而产生的震荡瞬间平息,变得更加圆融稳固,那被包容的寂灭之力与新生之力达到了完美的平衡,仿佛找到了各自应有的“位置”。
波动掠过轮回磨盘发出的终末裁决之光,那狂暴的、否定一切的毁灭意蕴,竟如同被无形的温水融化,威力骤减,最终悄然消散,未能对混沌道盾及后方的彼岸花造成任何伤害。
波动甚至掠过了那高悬的、冰冷无情的轮回磨盘虚影本身。
磨盘那恒古不变的转动,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凝滞与紊乱!它那由纯粹寂灭与终结法则构成的结构,在这股“归宿”波动的冲刷下,竟然隐隐有一种要“解构”、“分化”,回归到某种更原始、更中性状态的趋势!仿佛这彼岸花的存在本身,就在无声地阐述着一种高于“轮回”的终极真理——万物并非一定要走向它设定的“寂灭”,还可以有其他的、更加平和的“归宿”!
“不……可……能……” 轮回磨盘的“意志”发出了充满混乱与难以置信的咆哮,它那庞大的虚影开始剧烈扭曲、闪烁,仿佛受到了根本性的冲击!
而楚溟,在彼岸花绽放的波动拂过自身意志的瞬间,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与宁静。
他“看”到了。
透过那花蕊中的混沌奇点,他仿佛窥见了一条模糊的、贯穿了无数宇宙生灭、超越了单一轮回体系的……永恒之路。那是一条属于真正“超脱者”的道路,不再局限于一方宇宙的生灭,而是游走于万界之间,见证无数可能,自身成为定义“归宿”的源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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