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认得!你认得?”
“我自然认得。”青年收回手,指尖又敲起来。“那是星纹枢纽的接口。需要特定的信物,才能激活。”
他顿了顿,扫视全场。
目光像冷风,刮过每个人脸上。“信物,就在秘境里。谁能找到,谁就有资格开门。”
话音落下,广场静了静。
静得能听见风声。风从殿门方向吹来,带着陈腐的石头味。味里混着一丝极淡的甜,甜得发腻。
腻得让人心头发慌。
林夜藏在石阶拐角的阴影里。
他盯着那凹槽。碗口大,边缘磨损……和怀里的六棱柱,尺寸似乎吻合。柱体底端,也有类似的星纹。
纹路很细,得凑近了才看得清。
柳清儿蹲在他身侧,呼吸压得很低。低得像没有。她眼睛扫过广场上每一张脸,每一处站位。
扫到楚月时,停了一瞬。
楚月依旧背对着。但她的左手垂在身侧,手指蜷着。蜷得很紧,指甲掐进掌心。掐出四个深深的白印。
印子在昏暗天光下,清晰可见。
“她在害怕。”柳清儿用气声说。
林夜点头。怕什么?怕天剑宗?怕御兽山?还是怕……门后的东西?他想起地下那些爪痕,三趾的,深深的。
深得能看见骨头。
陈风李雨架着赵莽,缩在后面。赵莽单脚站着,重心全压在两人身上。压得他们胳膊发抖,膝盖打弯。
弯得快跪下了。
“撑住。”林夜回头,声音压成一线。“别出声。”
三人点头。点得很用力,脖子僵着。赵莽咬住下唇,唇上咬出血印。印子慢慢渗出血珠,红得刺眼。
广场上,争论又起。
这次是玄丹阁一个中年丹师开口。他声音温吞,像熬久了的药汤。“诸位,争吵无益。当务之急,是找到信物。”
他看向天剑宗青年。
“叶公子,你既认得接口,可知信物大致在何处?”
姓叶的青年瞥他一眼。
眼神很淡,淡得像看一块石头。“知道又如何?我凭什么告诉你们?”他嘴角又往下撇了撇。“秘境寻宝,各凭机缘。”
中年丹师被噎住,脸色发青。
青里透出怒意。怒意压着,没爆出来。他袖中的手攥紧了,攥得指节发白。白得像抹了层粉。
御兽山大汉哈哈大笑。
笑声响亮,在广场上撞出回音。“说得好!各凭机缘!”他拍着胸口,兽头纹身跟着颤动。“那咱们就散开找!谁找到算谁的!”
他身后众人哄然应和。
声音嘈杂,混着兽吼般的怪叫。叫得广场嗡嗡响。天剑宗弟子们脸色更冷,手全按上了剑柄。
剑柄摩擦剑鞘,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沙沙声里,杀意在弥漫。
林夜盯着殿门。门依旧紧闭,光滑如镜。镜面映出广场上的人影,人影扭曲变形,像一群挣扎的鬼。
鬼在镜里晃动,无声无息。
他怀里的六棱柱,忽然烫了一下。
烫得很轻,像被火星溅到。但确实烫了。他低头,手探进怀里。柱体温热,表面的光点流速加快。
快得像在喘息。
喘息着,指向殿门方向。
门后的东西……在召唤?还是这柱子本身,就是信物?他想起中控室那些文字。“应急钥匙”……“临时控制权”……
钥匙,或许就是开门的信物。
但钥匙一旦暴露,他们就完了。怀璧其罪,这道理他懂。广场上这些人,不会讲道理。他们会抢,会杀。
杀到只剩最后一人。
柳清儿忽然碰了碰他胳膊。
碰得很轻,指尖冰凉。林夜抬头,顺着她视线看去。广场边缘,阴影里,还藏着人。
不止一拨。
左边石柱后,蹲着三个散修。衣服破旧,脸上抹着泥。泥遮住了表情,但眼睛很亮。亮得像饿久了的狼。
狼在等,等厮杀死人,好捡便宜。
右边殿墙角,靠着个黑衣女子。她抱着刀,刀鞘漆黑。脸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是淡金色的,没有情绪。
没有情绪,才是最可怕的。
她静静看着广场,像在看戏。戏台上的人吵得越凶,她眼里的光就越冷。冷得像冰,冻住一切。
林夜收回视线。
他心里沉了沉。局面比想的更复杂。明处三拨,暗处两拨,加上他们……六方势力。信物只有一个。
谁拿到,谁就是靶子。
靶子会被射成筛子。
天剑宗叶公子忽然动了。他放下抱着的胳膊,往前走了两步。步子很稳,踩在白石上,没发出声音。
无声的压力,散开。
广场静下来。所有人都看他。他走到殿门前,仰头看那凹槽。看了很久,久得像是石化了。
然后他转身。
“信物,我知道在哪。”他声音不高,但清晰。清晰得每个字都砸在人心上。“但需要人合作。”
御兽山大汉瞪眼。“合作?跟你?”
“跟我,或者跟死人。”叶公子扯了扯嘴角。扯出个不算笑的笑。“那地方,一个人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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