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带着苏微婉给的梅花玉佩,还有王福贵塞给他的“酱鸭秘方”(说是“路上饿了能自己做”),在约定的日子动身前往松江府。赵虎听说他要去查漕运案,特意从民团赶过来,非要跟着一起去:“沈砚,你忘了上次松江破庙是谁帮你挡倭寇的?这次漕运案肯定不简单,有我在,能帮你搭把手!”
沈砚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他一起上路。两人骑着马,沿太湖边的官道走,春末的太湖波光粼粼,岸边的芦苇刚抽新芽,风一吹,沙沙作响。赵虎看着湖面,感慨道:“上次来太湖是抓柳先生,这次是查漕运案,这太湖还真是不太平。”
“太平不太平,得看我们能不能守住。”沈砚勒住马,看向远处的漕运码头——几艘粮船正停靠在岸边,船夫们忙着装卸粮食,码头上的粮商高声吆喝,一派热闹景象。“你看,这漕运是南北的命脉,要是断了,不知道多少百姓要挨饿,所以这案子必须破。”
两人赶到松江府时,已是傍晚。松江知府周正早已在府衙门口等着,见他们来,赶紧迎上去:“沈先生,可把你盼来了!这漕运案愁得我头发都白了,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
沈砚跟着周正走进府衙,书房里已摆好了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粮船失踪的位置——太湖与松江交界的“黑沙洲”,那里水浅滩多,芦苇丛生,是漕运的必经之路,也是出了名的“险滩”。
“失踪的是三艘漕运粮船,都是运送军粮的,每艘船载粮五百石,还有二十个船员和五个护送的官兵。”周正指着地图上的黑沙洲,“半个月前,这三艘船从苏州出发,本该三天后到松江,可到了日子却没踪影,我们派人去黑沙洲附近搜寻,只找到了几片散落的船板,还有一个船员的帽子。”
沈砚拿起桌上的船板碎片——是块厚厚的松木板,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撞断的,板身上沾着些墨绿色的苔藓,还有几道浅浅的划痕。他凑近闻了闻,除了湖水的腥气,还有一股淡淡的“桐油味”。
“这船板是新的?”沈砚问。
“是新的,漕运粮船每年都会翻新,用桐油刷一遍,防水。”周正说,“我们查过,这几块船板确实是失踪粮船的,因为每艘船的船板上都有编号,你看这里。”他指着船板角落的一个小印记,“这是‘苏漕三号’的印记,正是失踪的其中一艘船。”
沈砚摸着船板上的划痕,眉头皱了起来:“这划痕不像是礁石撞的,礁石撞的应该是不规则的缺口,可这划痕很整齐,像是被刀砍的,或者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的。”
赵虎凑过来,看了看划痕:“会不会是倭寇的刀?上次我们在破庙遇到的倭寇,用的都是长刀,砍东西很锋利。”
“不好说,也有可能是劫匪的武器。”沈砚放下船板,“周大人,我想明天去黑沙洲看看,顺便去附近的渔村问问,有没有人看到失踪的粮船。”
“好!我派几个熟悉地形的差役跟着你们,再给你们准备一艘快船。”周正点头,“黑沙洲那边芦苇多,水浅,大船进不去,快船更方便。”
第二天一早,沈砚、赵虎和两个差役坐着快船,往黑沙洲驶去。快船在芦苇丛中穿梭,芦苇长得比人还高,挡住了视线,只能听到船桨划水的声音和水鸟的叫声。差役老周是松江本地人,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他指着前面一片开阔的水域:“沈先生,前面就是黑沙洲的中心,水最深的地方也只有三尺,粮船要是在这里搁浅,很容易被困住。”
沈砚站在船头,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芦苇丛里藏着不少小水道,有的只能容一艘小船通过,确实是埋伏的好地方。他让老周把船停在一片芦苇旁,带着赵虎下船,踩着浅滩往沙洲中心走。
浅滩上全是淤泥,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赵虎的靴子很快就沾满了泥:“这地方也太难走了,粮船怎么会往这里开?”
“漕运有固定的航线,黑沙洲是必经之路,就算难走也得走。”老周说,“不过一般粮船都会白天走,晚上停在附近的渔村,失踪的那三艘船就是晚上出发的,说是‘赶时间,要尽快把军粮送到松江’。”
“晚上出发?”沈砚心里一动,“晚上视线不好,很容易出意外,他们为什么要晚上走?”
“不知道,我们问过苏州漕运局的人,他们说‘是上面的命令’,具体是谁的命令,他们也不清楚。”老周说。
走到沙洲中心,沈砚果然看到了几处搁浅的痕迹,淤泥里还插着一根断了的船桨,上面也有“苏漕三号”的印记。他蹲下身,在淤泥里摸索,忽然摸到一个硬东西,挖出来一看,是个铜制的烟袋锅,上面刻着个“李”字。
“这是谁的?”沈砚问。
老周看了看烟袋锅:“这像是附近渔村李老头的,他是个老船夫,经常在黑沙洲附近打鱼,半个月前失踪了,他家人还来府衙报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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