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灰岩镇,一路向东。官道逐渐变得宽阔平整,沿途的村落城镇也越发繁华,显示出帝国腹地特有的富庶与秩序。但李默和王小二并未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谨慎。越是接近权力中心,盘查越严,眼线越多。
王小二利用他“巡天使者”的身份和一些不为人知的渠道,为李默弄到的“墨离”这个身份堪称天衣无缝。路引、籍贯、甚至过往一些微不足道的“经历”都一应俱全,经得起普通的盘查。李默也彻底收敛了自身气息,将木系灵力波动压制在三阶左右,一个不起眼的、有些天赋但不算出众的年轻猎人形象,完美地融入了来往的人流。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车(王小二不知从哪弄来的一辆老旧但结实的马车)中调息,巩固着诛仙一剑后几乎崩溃的根基。那枚王小二给的珍贵丹药和后续持续的调理,让他的伤势恢复了大半,但精神上的损耗和经脉的隐痛仍需时间平复。
诛仙剑胚依旧沉寂,如同沉睡的火山,但李默能感觉到,它与自己灵魂的联系更加紧密。那浩瀚的剑意虽然无法再次引动,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印刻在他的意识深处,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他对“斩”的理解,不再局限于招式,更是一种意志,一种规则。他甚至开始尝试,在不引动剑胚的前提下,将这份“斩之意境”融入自己最熟悉的木系灵力之中。
这一日,马车行至一处名为“落霞坡”的地方,时近黄昏,漫天晚霞将天空染成一片绚丽的橘红。官道旁有一家供旅人歇脚的茶棚,两人决定在此稍作休息。
茶棚里人不多,除了他们,只有一桌坐着三个看起来像是行商的中年人,以及独自坐在角落、一个戴着斗笠、身姿挺拔的白衣女子。那女子即使坐着,也能看出身形高挑,腰间佩着一柄造型优雅的长剑,虽看不清面容,但周身散发着一股清冷孤高的气息,显然并非寻常旅人。
李默和王小二选了张离那女子稍远的桌子坐下,点了些简单的茶点。
“……听说这次天下法会,各大宗门和世家都派出了最顶尖的弟子,竞争空前激烈啊。”旁边那桌行商的谈话声传来。
“可不是嘛,据说连常年闭关的‘剑阁’传人都出世了,还有‘天机院’的那位小先生……”
“帝血池的诱惑太大了,据说不仅能洗筋伐髓,还有几率觉醒古老血脉呢!”
“唉,这些都是那些天才们争抢的东西,跟我们这些凡人无关咯……”
天下法会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早已传遍了帝国。
就在这时,官道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烟尘滚滚。不多时,五六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统一青色劲装、神色倨傲的男子来到了茶棚前。为首一人,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傲气,目光扫过茶棚,在看到角落那白衣女子时,眼睛微微一亮。
“呦,这不是‘听雪楼’的杨仙子吗?真是巧遇。”青衫男子翻身下马,带着手下径直走向那白衣女子,语气带着几分轻佻,“怎么独自一人在此?可是在等什么人?”
白衣女子斗笠微抬,清冷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凌少阁主,有事?”
“呵呵,没什么,只是见到故人,打个招呼。”被称为凌少阁主的男子自顾自地在女子对面坐下,“听说杨仙子此次也要参加天下法会?目标也是那帝血池?正巧,我凌云阁对帝血池也势在必得。不如我们结伴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
他这话看似邀请,实则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目光更是毫不掩饰地在女子窈窕的身段上流转。
“不劳费心。”白衣女子语气依旧冰冷,甚至带上了一丝厌烦。
凌少阁主脸色微微一沉,似乎觉得在手下面前失了面子,语气也冷了下来:“杨婧,别给脸不要脸。在这荒郊野外,可没人能给你撑腰。”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那三个行商见状,连忙放下茶钱,匆匆离开了。茶棚老板更是躲到了灶台后面,不敢出声。
王小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传音给李默:“凌云阁,帝国二流势力,以剑法着称,阁主凌啸天是个七阶剑皇。这小白脸应该是他儿子凌风,五阶修为,仗着家世横行惯了。那女娃是听雪楼的,听雪楼亦正亦邪,擅长暗杀和冰系法术,这杨婧名气不小,据说已是四阶巅峰,离五阶只差临门一脚。”
李默默默听着,对这种宗门子弟间的纷争并无兴趣,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凌风见杨婧丝毫不给面子,心中恼怒,正要发作,眼角余光却瞥见了坐在不远处的李默和王小二。见他们衣着普通(王小二依旧那副落魄样),气息平平(李默刻意收敛),顿时将一股邪火撒了过来。
“看什么看?滚远点!没看见本少在此办事吗?”凌风对着李默二人呵斥道,语气极其不善。
王小二挑了挑眉,还没说话,李默却缓缓抬起头,平静地看了凌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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