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薇会意,闭上双眸,双手结印,胸前的月华玉佩散发出朦胧的光晕。她的意念如同无形的水波,越过百丈距离,精准地投向了黑水坞东南角那片堆放杂物的空地。
下一刻——
空地角落,两个模糊的黑影突然凭空出现,似乎因一袋银钱争执起来,推搡叫骂声隐约可闻。争吵迅速升级,其中一人“不慎”打翻了旁边一盏油灯,火苗瞬间舔舐上干燥的废旧木材和破渔网!
“走水了!”
“妈的,谁在那儿?”
火光和突如其来的叫骂声打破了夜的寂静!附近巡逻的守卫、还有后厨、厢房区域被惊动的帮众,纷纷呼喝着朝空地涌去!人影幢幢,吵闹一片。
就是现在!
李默身形如电,在守卫视线被吸引的刹那,从芦苇荡中激射而出,足尖在湿滑的河滩上轻点,几乎没有声响,瞬间便贴近了后墙根。他屏住呼吸,如同壁虎般滑入那散发着恶臭的排水暗沟,冰寂之力覆盖全身,隔绝气息。
沟内狭窄潮湿,但李默早有准备,循着白日的记忆,快速向前爬行。不过数十息,便已穿过外墙,进入了黑水坞内部。他悄无声息地从一处荒废灶台下的出口钻出,恰好处于一片建筑的阴影中。
前方不远处,就是刘三养伤的那排厢房。此刻,因空地的“火灾”和骚乱,这边原本的守卫也被吸引过去大半,只剩下一个汉子在房门外来回踱步,不时紧张地看向火光冲天的东南角。
李默耐心等待,直到那汉子也被一声特别响亮的爆炸声(月薇幻象制造)惊得扭头张望时,他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闪出,瞬息间掠过厢房窗下,左手手指微弹,那包着油纸的“证据”精准地落入柴堆一个不起眼的缝隙。同时,他脚下轻轻一踩,一根干燥的细枝应声而断,留下半个沾着湿泥的脚印,方向隐隐指向不远处的河岸。
做完这一切,他毫不停留,身形再次没入黑暗,朝着来时的暗沟口急速退回。
就在他即将钻入暗沟的瞬间,他运起变声之术,朝着刘三厢房方向,压着嗓子,模仿出一种阴冷嘶哑的腔调,低喝道:“搜!仔细点!一个不留!”
声音在嘈杂的背景下并不突出,但足以让附近心神不宁的人捕捉到。
李默听到厢房那边传来刘三惊恐的喝问和帮众慌乱的脚步声,不再停留,迅速钻入暗沟,沿着原路飞快撤离。
当他重新回到芦苇荡,与月薇汇合时,月薇刚好收起月华之力,幻象制造的“火灾”失去了能量支撑,开始迅速“熄灭”,只留下真实的烟雾和一群茫然又恼火的河蛟帮众在那片被烧黑了一角的空地上骂娘。
“成了?”月薇脸色更白了几分,轻声问道。
李默点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黑水坞方向。只见刘三所在的厢房区域,隐隐有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的议论声传来,灯火也比之前更加晃动不安。
“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李默低声道,“我们走。”
两人不再逗留,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远离了黑水坞,向着下一个藏身点——外城西区一处荒废的砖窑移动。
路上,月薇有些担忧:“若河蛟帮的人不去报官或逃离,而是直接拿着证据去找静王府或阴泉司表忠心呢?”
“那他们就死得更快。”李默冷笑,“静王府和阴泉司现在最怕的就是事情闹大,证据曝光。河蛟帮这群知道太多又不够分量的‘脏手套’,主动送上门去,正好方便他们灭口,还能把黑锅扣在河蛟帮‘内讧’或‘被仇家灭门’上。刘三不傻,他应该能想到这一层。所以,他更大的可能是……带着证据,逃!逃得越远越好,甚至可能想用证据作为筹码,寻求其他势力的庇护,或者干脆躲起来。”
“那我们的目的……”
“只要他们带着证据逃,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引起官府和有心人的注意。”李默眼中寒光闪烁,“一旦动静闹大,岳擎天将军在边境,也会收到风声。我们的‘信使’,就完成了任务。”
回到废弃砖窑,两人再次隐藏起来。月薇继续尝试与那两位星火持有者沟通,巩固揽月塔之约。李默则抓紧时间调息,同时分出一缕心神,通过源星盘碎片,更加仔细地感应着帝都范围内那几处红点标记区域的能量波动,尤其是皇城“钦天监旧址”附近,试图寻找“暗渊之眼”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时间,在紧张与等待中,一点点流逝。距离癸亥月圆,太阴蔽日,只剩六日。
而此刻的黑水坞,正如李默所料,已然暗流汹涌,一场由恐惧和猜疑引发的风暴,正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悄然酝酿。刘三捏着那几页要命的账册和冰冷的腰牌,望着窗外尚未完全平息的混乱,脸色变幻不定,最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绝望。
“老大……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他对着匆匆赶来的“翻江龙”,声音嘶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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