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天,月煌也在屋子里打坐了一整天。
大概是现实中这幅身体的内功水准,已经接近了“交界地”里创造者使用的血肉傀儡,所以不管他如何催动真气,都无法再重演那凭空造出一道龙卷风的奇景了。
月煌对此没有遗憾,反倒倍感轻松。
设身处地的想,从安全和低调的角度考虑,应该没有哪个江湖人希望自己修炼内功时,动不动就天降异象,无比骚包地向整个江湖昭告自己是天纵奇才吧。
况且真正的内功修行讲究的是“心湖如镜”四个字,动不动就掀起来一阵龙卷风,惊扰四邻不说,自己也会被吵的烦躁不堪,极不利于参悟功法。
所以除了有点无聊,月煌还算是乐在其中的。
当然他也没得选,如今整个扬州城都被淹了,小院里的积水几乎漫过了脚踝,连带着没有门槛的房间里也渗得全是水。除了坐床上找点事情做打发时间,他是真没别的去处了。
不过优哉游哉打坐的体验再如何美好,也不足以抵消盘坐太久后,两条腿麻木酸涩的痛楚。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月煌觉得再坐下去整个下半身都要没知觉了,这才缓缓收了内息,一仰头躺了下来。
默默揉着满是刺痛的双腿,月煌长长叹了口气。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创造者都没有再拉他去另一个世界,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平日里总是厌烦被人操控,如今刚刚知晓了一大堆惊人消息,很迫切想要去验证的月煌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被人控制是不自由,但被囚禁在这半真半假的世界里,更是令人窒息。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理解十六夜红月了。
知道的真相越多,就越无法忍受生活的虚假,既然每时每刻都是煎熬,还不如去闹个天翻地覆你死我活。
可惜月煌做不到自由地穿行于两界,也没有十六夜红月那样神鬼莫测的手段,只能在这里干耗着。
“要不要出去走走?”
这个想法冷不丁从脑海中崩了出来,立刻如附骨之疽般怎么都挥散不去。
窗外的雨虽然小了一些,但终究还在下着,城内又发了涝灾,浩气盟的人本来就懒得搭理他,眼下可能正忙着搬东西堵门防水,更不会有精力来管他。
这么一想,月煌还真觉得自己偷偷摸摸出去溜一圈,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虽然到处都是水,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他好歹也是个内功小有火候的江湖侠客,登萍渡水绝对不在话下。
至于城内被淹成这副模样,还有什么能去玩的地方,这个无关紧要。
出去浪的关键是什么?当然是先出去啊!
心思一定,月煌毫不犹豫地运起内息,一边通经顺气缓和双腿的酸痛,一边随手从放在被子上的麻袋里掏出一张胡饼。伸出手指用力敲了敲,将表层干硬的芝麻碎渣震回麻袋,然后一把塞进怀里。
藏剑山庄食堂里的高论客们在争吵行军打仗的话题时,总喜欢先吼一嗓子“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然后向对面科普一堆干粮的快捷吃法,来佐证他们口中“一日急行百里”的夸张论断。
像胡饼这种干粮,不管变得再硬,只要在怀里被体温和汗气蒸一下,休息的时候直接就能拿出来吃。不仅方便,也极大节省了扎营做饭的时间,更不会因为起火生烟暴露自己,可谓是军旅必备的伙食。
也不知道那些没怎么出过藏剑大门的家伙,究竟是从哪听来的奇怪知识。
不管怎么说,月煌还是很庆幸自己当时将这些话听了进去,也记在了心里,否则身无分文的他等会只能用雨水泡着吃饼了。
准备妥当,月煌又看了眼躺在枕头旁的天闻剑。
自己出去只是溜达一圈,应该不会有用得上它的地方,更何况这柄剑也没有剑鞘,明晃晃地亮在外面太过惹眼,还是不带为好。
打定主意后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月煌直截了当地翻身下床。
周身经脉气息盈满,足尖在积水上一点,整个人就轻飘飘飞出了窗户。而后当身形掠过房檐的时候又是伸手一抓,他摁着湿滑的瓦片翻身上了房顶。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不仅在旁人看来赏心悦目,就连他自己也很是满意。
踏波而行、片瓦翻身,这两个动作他之前虽然也能做出来,但要么速度过快失之灵巧,要么力道过猛身形僵硬,很难做出这么轻盈连贯的效果。
看了眼视野左上角红蓝条方框里的数字,心情大好的月煌喜滋滋地想着:“这就是73级的实力吗?”
不仅如此,他还地发现雨滴似乎根本落不到他身上,刚有所靠近就被一股飞速流动的气流弹飞出去。
反弹的力度不大,只是勉强能保证他的衣服不被雨水打湿的程度。但仔细感知过去,月煌却发现随着体内真气的流转,周身各个关窍正在连绵不断地散逸出细微的气流,在体外交汇成一层贴着衣服不停旋转的气场。
那飞旋的气场,感觉就像是之前快速突破时,莫名出现的龙卷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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