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绝情谷,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草木混合的清新气息。陋室前的空地上,苏晚晴正按照林轩昨日所授,练习着一种奇特的身法。她的动作看似笨拙,如同醉汉蹒跚,却暗合某种玄奥韵律,总能在不可能的角度避开 imaginary 的攻击。
林轩靠在门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指点:“腰再沉三分...左脚虚点,对,就是这样...记住,不是你在动,是风在推着你动。”
就在这时,空气中的清新忽然被一股凛冽的寒意驱散。鸟鸣虫叫霎时止歇,仿佛整个山林都屏住了呼吸。
苏晚晴动作一僵,感受到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她缓缓收势站定,垂首敛目,姿态顺从,唯有袖中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林轩却仿佛毫无所觉,依旧懒洋洋地倚着门框,甚至打了个哈欠。
小径尽头,一道玄色身影缓缓走来。秦绝依旧一袭墨袍,金线绣着的狰狞兽纹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他步伐不快,却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尖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数日不见,这位大师兄的气息越发深不可测,眼底深处仿佛藏着翻涌的黑色漩涡,偶尔流泻出一丝令人心悸的暴戾。
他在陋室前站定,目光先是落在苏晚晴身上,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带着审视与评估。苏晚晴感到那目光几乎要穿透衣衫,直窥她体内气息运行,不由得将头垂得更低。
“看来师弟近日过得颇为惬意。”秦绝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字字如冰珠砸落,“还有闲心教导道侣...强身健体?”
最后四个字带着明显的讥讽。
林轩仿佛这才发现秦绝的存在,慌忙站直身子,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大师兄您怎么来了?快请屋里坐!晚晴,快去沏茶!”
态度殷勤,姿态卑微,与往日并无二致。
秦绝却并未移动,目光转向林轩,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微微眯起:“坐就不必了。我且问你,交代你的事,进行得如何了?”
“大师兄交代的事,师弟岂敢怠慢?”林轩搓着手,一副惶恐又表忠心的模样,“每日都在严格按照您的指示,‘打磨’晚晴呢!您看...”
他指向墙角那堆劈好的玄铁木,又指了指苏晚晴磨破结痂的手掌:“一刻都不敢松懈!就是这‘炉鼎’性子愚钝,火候总差那么一点...”
秦绝视线扫过那些痕迹,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是么?可我怎听说,昨日有影杀阁的人在附近失了手?”
空气瞬间凝固。
苏晚晴的心猛地提起。林轩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瞬,虽然极快地恢复,但那一瞬间的变化并未逃过秦绝的眼睛。
“影、影杀阁?”林轩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与后怕,“大师兄,您是说那些专业的杀手?他们...他们来我们这偏僻地方做什么?难道谷里出了什么事?”
他表现得如同一个听到骇人消息的普通弟子,又怕又好奇。
秦绝盯着他,目光如炬,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丝毫破绽:“哦?你们昨日未曾察觉任何异样?”
林轩茫然摇头:“昨日下雨,我和晚晴一直待在屋里...晚晴,你听到了吗?”他转向苏晚晴。
苏晚晴轻轻摇头,声音细微:“未曾...”
“真是可惜。”秦绝语气莫测,“那三人任务失败,据逃回的一人说,目标配合无间,手段...颇为巧妙。”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两人身上,带着沉甸甸的压力,“我还以为,是谷中出了什么深藏不露的高手。”
林轩倒吸一口凉气,满脸后怕:“竟有此事?!幸好我们没遇上!大师兄,您可要加强戒备啊,万一那些杀手摸错了路,跑到我们这儿来...”
他絮絮叨叨,一副担心自身安全的模样。
秦绝沉默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半晌,他忽然打断林轩:“看来是我多心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再次回到最初的话题:“你的进度,还是太慢了。”
威压骤然增强,苏晚晴只觉得呼吸一窒,仿佛有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林轩也脸色发白,腰弯得更低了。
“大师兄息怒!”林轩急忙道,“非是师弟不尽心,实在是...实在是这‘文火慢炖’的功夫,急不得啊!”
“文火慢炖?”秦绝挑眉。
“正是!”林轩仿佛找到了理由,连忙解释,“大师兄您想,寻常炉鼎,猛火催之,虽见效快,却易损其根本,所得不过十之二三。而晚晴这块‘材料’...”
他看了一眼苏晚晴,目光如同打量一件物品:“...胚子特殊,若以猛火,恐适得其反。唯有以文火徐徐图之,磨其心性,挫其锐气,炼其体魄,待其内外通透,绝望深沉之时,再行采摘,方能尽得其妙,助大师兄神功大成啊!”
他说得头头是道,表情诚恳无比。
秦绝目光微动,似乎在权衡这番话。他自然能感觉到苏晚晴体内的玄阴玉魄体比之前更加凝练充盈,气息也沉静了许多,确实像是被“磨砺”过的样子。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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