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两只毒涎獠豺,在同伴滚烫的妖血溅上苏晚晴青衫的瞬间,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不足半息的僵直。那不是恐惧,而是捕食者面对猎物突然展现出獠牙时,本能的错愕与重新评估。
就是这半息!
苏晚晴动了!
她甚至没有去擦拭糊住眼睑的粘稠妖血,那双透过血色视野望出来的眸子,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仿佛两口幽深的寒潭。之前因初次杀戮而产生的些许生理不适,此刻已被一种更纯粹、更冰冷的东西取代——一种对战斗节奏的精准把控,以及对敌人破绽的绝对专注。
她的身形不再如之前那般带着试探与谨慎,而是如同鬼魅般飘忽,又带着一种决绝的凌厉!《太虚游天步》在她脚下施展出来,不再是单纯的闪避步法,更融入了进攻的诡谲与欺近的狠辣!
左侧那只獠豺刚刚从错愕中回神,低吼着欲要再次扑上,却只见眼前人影一花,苏晚晴已然如同瞬移般切入它利爪攻击的死角!她手中那柄备用的短剑,没有任何花哨的光芒,只有一抹凝聚到极致的、仿佛能吸收周围光线的幽暗,如同毒蛇吐信,直刺向其因抬起前爪而暴露出的、腋下那片没有坚硬疙瘩保护的柔软皮毛!
快!狠!准!
“噗!”
短剑齐根没入!
那獠豺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因剧痛而剧烈扭曲,试图用另一只爪子撕扯苏晚晴。然而苏晚晴一剑得手,毫不恋战,甚至没有试图拔出短剑,直接松手,身形借着前冲之势向下一矮,如同滑腻的泥鳅,从妖兽因疼痛而失控挥舞的利爪缝隙间钻过!
与此同时,她的右手并指如剑,体内星河气海奔腾,一缕凝练如实质的淡金色剑芒自其指尖吞吐不定——并非法术,而是她初成的、带着《太初星辰剑诀》锋锐特性的剑意雏形!虽然微弱,却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的决绝!
“嗤!”
剑指划过右侧那只刚刚反应过来、试图从旁偷袭的獠豺的前腿关节!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裂帛般的嗤响。
那獠豺的前腿,自关节处应声而断!暗黄色的皮毛、坚韧的筋腱、坚硬的骨骼,在那凝练的剑意面前,仿佛变成了脆弱的豆腐!
“嗷——!”
断腿之痛让这只獠豺发出了比同伴更加绝望和疯狂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轰然栽倒在地,鲜血如同小溪般从断口处涌出,瞬间染红了大片地面。
电光火石之间,一死一重伤!
苏晚晴身形出现在两只獠豺的攻击范围之外,微微喘息着。她的右手剑指指尖,有细微的血珠渗出——强行催动未大成的剑意外放,对她的身体亦是负荷。但她毫不在意,只是冷漠地看着那只被刺穿腋下要害、已然倒地抽搐、眼看活不成的獠豺,以及那只断腿后仍在疯狂挣扎、试图用剩余三肢爬行攻击的獠豺。
她的眼神,平静得可怕。
没有胜利的喜悦,没有对妖兽垂死挣扎的怜悯,甚至没有对自己受伤指尖的在意。只有一种……完成了某种必要工序般的漠然。
战斗并未完全结束。
那只断腿的獠豺,眼中充满了疯狂与怨毒,拖着血流如注的残躯,依旧嘶吼着,试图靠近苏晚晴,做最后的反扑。
苏晚晴看着它,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她缓缓抬起还在渗血的右手剑指,对准了那只獠豺仅存的、完好的后腿关节。
“嗤!”
又是一道微不可察的剑意闪过。
另一条后腿应声而断!
獠豺彻底失去了移动能力,只能瘫在血泊中,发出绝望而痛苦的呜咽,巨大的痛苦让它甚至无法再维持凶狠的姿态,只剩下本能的抽搐。
苏晚晴依旧没有停下。
她走到一旁,从第一只被杀死的獠豺咽喉处,用力拔出了那柄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长剑。剑身与骨骼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她握着剑,走到那只失去所有行动能力、只能在血泊中哀鸣的獠豺面前。
居高临下。
眼神如同万载寒冰。
然后,她举起长剑,对准其因为痛苦而大张的、流淌着毒涎的口腔,毫不犹豫地,狠狠刺下!
“噗嗤!”
剑尖穿透上颚,直贯脑髓!
所有的呜咽、挣扎,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只剩下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在这片被瘴气笼罩的林间空地中弥漫、发酵。
苏晚晴缓缓拔出长剑,任由混合着脑浆和血液的污物从剑身上滴落。她站在那里,青衫已被妖血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略显单薄却异常挺拔的身形。脸上、发丝上沾满了暗红与污浊,唯有那双眼睛,清澈而冰冷,映照着这片血腥的屠场。
补刀。
确保绝对死亡。
不给任何潜在的、垂死反扑的机会。
这是凌玄在幻境训练中,用她无数次“死亡”换来的铁律。此刻,她执行得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心理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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