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塔”隐秘观测站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星辰图谱在穹顶缓缓流转,投下冰冷而永恒的光辉,映照着青鸾凝重的面容和林凡因震惊而收缩的瞳孔。阿瑞斯舰长……自愿打开监狱大门?这个信息如同重磅炸弹,在林凡脑海中掀起惊涛骇浪,几乎冲垮了他刚刚稳固的心神。
“自愿……是什么意思?”林凡的声音干涩沙哑,他紧紧握住怀中那本温热的混沌之书残页,仿佛它是唯一的浮木,“基石崩塌的罪魁祸首……被囚禁着?阿瑞斯为什么要释放它?!”
青鸾走到星图前,指尖划过那片被巨大红色问号笼罩的星域,声音低沉而带着深深的疲惫:“‘基石’,并非自然形成的规则网络。它是远古‘调律者’文明倾尽所有,为了囚禁一个来自‘虚空之外’的、名为‘终焉之影’的恐怖存在,而打造的终极牢笼。”
“‘终焉之影’?”林凡皱眉,这个名号带着不祥的意味。
“它是规则的吞噬者,是存在的抹杀者,是万物归寂的化身。”青鸾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调律者’们无法彻底消灭它,只能以自身文明为祭品,构筑‘基石’网络,将其放逐并封印在现实规则的夹缝中。而‘火种计划’……其真正的目的,从来不是寻找新家园,而是确保‘基石’封印的维系,并在万一封印松动时,执行最后的……‘净化’协议,即牺牲方舟,加固封印。”
林凡倒吸一口凉气!火种方舟,竟然是监狱的看守和最后的保险丝?!
“那阿瑞斯他……”
“阿瑞斯舰长……他曾经是‘基石’最坚定的守护者。”青鸾的语气带着复杂的情绪,“但在一次深入‘基石’边缘的侦察任务中,他的方舟遭遇了‘终焉之影’泄漏出的一丝力量侵蚀。为了拯救船员,他选择与那丝力量……融合了。”
融合?!林凡心头巨震。
“他活了下来,但‘终焉之影’的低语也从此在他意识中扎根。”青鸾继续道,“它向他展示了一个可怕的‘真相’:基石并非牢笼,而是一个巨大的‘能量转化器’,它不断抽取被囚禁的‘终焉之影’的力量,维持着某个更高维度存在的‘永恒统治’。而所谓的规则崩塌,不过是这个‘统治者’为了收割能量、防止‘终焉之影’力量过盛冲破封印而定期进行的‘修剪’!我们所有人,都是被圈养的牲畜!”
林凡如遭雷击!这个颠覆性的认知,比单纯的入侵或灾难更加令人绝望!如果真是这样,那所有的挣扎、牺牲,还有什么意义?
“阿瑞斯相信了这套说辞,或者说……他被那低语扭曲了认知。”青鸾痛苦地闭上眼,“他认为,只有释放‘终焉之影’,打破这个虚假的‘秩序’,才能迎来真正的、混乱中的‘自由’与‘新生’。他瞒过了星语者阁下和‘观测者议会’,暗中策划了这一切。利用‘开拓者号’的权限,修改航向,前往封印最薄弱的‘焦土星’区域,并试图激活那里的‘猩红信标’——那其实是封印体系的‘泄压阀’和‘导航信标’——为‘终焉之影’指引归途!”
一切都联系起来了!焦土星的灾难、猩红信标、铁骸帝国(很可能是被“终焉之影”力量侵蚀或创造的爪牙)、以及“开拓者号”异常的动向……这一切的背后,竟然是阿瑞斯舰长疯狂的“救赎”计划!
“星语者阁下早已察觉异常,但阿瑞斯的力量和权限太高,且大部分船员已被他的理念渗透或控制。阁下只能暗中布局,寻找破局的关键……也就是你,林凡。”青鸾看向林凡,眼神灼灼,“你是‘变量’,是混沌的化身,是唯一可能不受‘基石’既定规则束缚,也不被‘终焉之影’低语蛊惑的存在!”
林凡感觉喉咙发紧。原来,他从始至终,都被卷入了一个远超想象的巨大漩涡中心。星语者救他、引导他,是为了阻止一场可能导致万物寂灭的灾难!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阻止阿瑞斯?加固封印?”林凡问道,感觉肩头沉甸甸的。
“加固封印已经几乎不可能了。”青鸾摇头,指向星图,“‘开拓者号’即将抵达封印节点。阿瑞斯会利用方舟的能量核心和所有船员的灵能,强行冲击封印。我们必须在他成功之前,潜入方舟核心——‘基石控制室’,夺取控制权。然后……有两个选择。”
她深吸一口气,说出的话让林凡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第一,启动方舟自毁程序,连同‘开拓者号’一起,化作最后的枷锁,暂时封印节点,为其他‘火种’争取时间。但这也意味着……船上所有尚未完全堕落的灵魂,都将殉葬。”
“第二……”青鸾的目光落在林凡手中的混沌之书上,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利用‘混沌原典’的力量,结合星语者阁下准备的‘逆阵’,不是加固封印,而是……‘改写’它!将‘终焉之影’的力量引导、分流,甚至……尝试‘驯服’或‘平衡’它!但这风险极大,一旦失败,我们可能成为加速它脱困的催化剂,甚至释放出更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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