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常阳连看都没看那套护具一眼。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手,轻轻一挥。
那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不用。”
两个字,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安静的场地。
工作人员当场愣住,举着护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下一秒。
整个观众席都炸了!
“天呐!他居然不要护具!”
“我的妈呀!这也太勇了吧!”
“啊啊啊!常阳!你好帅啊!”
那几个特意来看常阳的女孩,更是激动得尖叫起来,小脸通红,眼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不穿护具,直面烈马!
这是何等的自信!
“卧槽!卧槽!”
钟亮也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疯了吧他?”
“这哥们儿玩这么大?”
“那可是‘风暴’啊!一蹄子下去,能把人的肋骨都踹断!
他不穿护具上去,这不是纯纯送人头吗?”
杜亮杰他们更是看得心惊肉跳,脸色都有些发白。
他们虽然不懂马术,但基本的危险还是知道的。
这已经不是驯马了。
这是在玩命!
就在一片哗然和惊叹声中,只有江深,依旧神色平静。
他的眼神里,甚至还流露出了赞许。
“江哥,他……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钟亮凑过来,声音都在发颤。
江深缓缓摇了摇头。
“他没疯。”
“恰恰相反,他比刚才那几个所谓的‘专业人士’,要聪明得多。”
“啊?”
钟亮彻底懵了。
这都拿命去赌了,还叫聪明?
江深看着场中那个孤傲的身影,淡淡地解释道:
“驯马,尤其是驯服一匹野性难驯的烈马,靠的从来都不是蛮力。”
“而是沟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穿着那身厚重的护具,会隔绝掉你和马匹之间最直接的触感。”
“你感受不到它肌肉的每一次细微颤抖,也无法第一时间察觉到它情绪的真正起伏。”
“对于顶尖的高手来说,这些从马身上传来的最原始的反馈信息,比任何护具都重要。”
“因为那是建立信任的基础。”
“是达成‘人马合一’境界的关键。”
江深的声音不响,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了钟亮和旁边几个人的耳朵里。
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
原来……
原来驯马还有这种说法?
不穿护具,是为了更好地感受马?
这……这也太玄乎了吧!
钟亮消化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那……那照你这么说,不穿护具才是对的?”
“那得分谁。”
江深瞥了他一眼。
“这是顶尖高手的玩法,建立在对自己和对马都有着绝对掌控力的基础上。”
“换个菜鸟上去这么干,那就不是沟通,是花样作死。”
“死的概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一句话,直接把钟亮他们拉回了现实。
他们再次看向场中的常阳,眼神彻底变了。
之前是觉得他狂。
现在,是真正的敬畏。
敢这么做的人,绝对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而能把这背后的门道说得如此透彻的江深……
钟亮偷偷看了一眼江深的侧脸,心里更是翻江倒海。
就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常阳动了。
他没有走向那匹名为“风暴”的阿巴嘎黑马。
而是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到了马儿的侧前方。
那是一个微妙的距离。
既不在马儿的正前方,容易被直接攻击。
也不在马儿的侧后方,那是它后蹄的攻击范围。
他只是站在那里。
静静地看着它。
没有绳索,没有鞭子,甚至连一个试图安抚的手势都没有。
“风暴”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个人类的不同。
它焦躁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粗重的气息,但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睛,
却死死地盯着常阳,带着警惕。
之前那些人,要么拿着工具气势汹汹,要么嘴里发出各种古怪的声响,
试图用气势压倒它。
但眼前这个人,什么都没做。
他就那么站着。
安静得像一尊雕塑。
观众席上,刚刚还因为江深的解释而陷入敬畏的众人,此刻又开始骚动起来。
“他……他在干嘛?”
“对视?跟一匹马玩‘谁先眨眼谁就输’的游戏吗?”
“这又是什么高端操作?”
钟亮也看得满头雾水,他捅了捅江深的胳膊。
“江哥,他又整活儿了?”
“这又是什么门道?我怎么看不懂啊?”
江深目光沉静如水,注视着场内的一人一马。
“他在等。”
“等?”
钟亮更懵了。
“等什么?”
“等马儿放下戒心,主动接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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