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看就要不行了。
而潘庆,也累得满头大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他手里的皮带,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他停了下来,和两个儿子一起,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再次望向江深。
大厅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江深。
终于,江深动了。
他没有看潘家父子,而是对着旁边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侍应生,招了招手。
侍应生双腿打着哆嗦,几乎是挪过去的。
“先生……您……您有什么吩咐?”
江深抬起下巴,指了指不远处桌上的一瓶还没开封的轩尼诗。
“那个,拿过来。”
侍应生不敢怠慢,连忙小跑着过去,双手捧着那个沉重的酒瓶,恭恭敬敬地递到江深面前。
江深接了过来,在手里掂了掂。
然后,他抬起眼,目光终于落在了气喘吁吁的潘庆身上。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是要敬酒言和了吗?
就在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
江深手臂一挥。
“哐当!”
那瓶价值不菲的洋酒,顺着光滑的地板,一路滑到了潘庆的脚边。
潘庆父子三人,全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江深那不带任何情绪的,冷得让人骨头发寒的话语,缓缓响起。
“用这个打。”
全场死一般地安静。
那瓶躺在地上的轩尼诗,瓶身折射着大厅里璀璨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
潘庆父子三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
他们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用这个打?
用这个……酒瓶子打?
这他妈要是砸下去,潘锋还有命吗?!
这已经不是教训了,这是谋杀!
潘庆的嘴唇哆嗦着,他想开口求饶,却发现喉咙里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潘舟和潘海两兄弟,更是吓得魂都快飞了,脸色比地上的潘锋还要白。
周围的宾客们,一个个倒吸冷气,看向江深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就在这气氛凝固到极点的时候。
人群中,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忽然站了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江深的方向,拱了拱手。
“江董,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男人的声音不大,但在此时安静的大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潘庆看到这个男人,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希望。
这是他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托,在圈内也算有点名望。
专门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和稀泥,给个台阶下。
中年男人一脸正气,继续说道。
“江董,您看,潘锋他已经被打成这样了,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年轻人嘛,谁能不犯点错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您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为了这点小事,闹出人命,不值当,您说是不是?”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听起来句句在理。
既给了江深台阶,又暗中把“小题大做”的帽子扣在了江深的头上。
不少宾客听了,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是啊,人都打成这样了,也该够了吧。
潘庆父子三人,更是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江深,希望他能顺着这个台阶下来。
然而。
江深听完,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古怪。
他甚至掏了掏耳朵,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个中年男人。
“我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让他打人的?”
中年男人一愣。
“啊?”
江深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三分玩味,七分嘲弄。
“从头到尾,我有说过一个‘打’字吗?”
“是潘总自己,爱子心切,恨铁不成钢,在这里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
“我就是个观众,安安静静地看戏,怎么就成了我逼他打人了?”
“你这凭空污人清白,可不太好吧?”
江深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
却像一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那个中年男人的脸上。
中年男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道。
“可……可是你……”
他“可是”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因为江深说的是事实!
就在这时,坐在江深不远处的莫鸿,冷哼一声,也站了起来。
莫鸿作为莫家的掌舵人,分量可比这个中年男人重多了。
他目光如电,直直地盯着那个中年男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教江董做事?”
“江董让他打了么?没有吧!”
“人家父子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你屁事,关江董屁事?”
“我看你,是收了潘家的好处,特意来这儿和稀泥的吧?”
“要不要我查查,你收了多少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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