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外的月光忽被乌云遮去,四周瞬间暗得像泼翻了墨。林风捏着那点暗绿色粉末,指尖被太初令烫得发麻,耳边似乎还萦绕着那声非兽非人的嘶吼,顺着风缝往骨头缝里钻。
“深渊族最擅隐匿,三十年前在古墟,我们三十多个猎户,就是被这蚀骨粉悄无声息放倒了大半。”苏伯的声音带着颤,枯瘦的手在油灯下抖得厉害,“它们的爪子能撕金裂石,偏生走路半点声没有,就像……就像贴着地皮飘的影子。”
林风忽然想起刚才门缝里的红光,那绝不是野兽的眼睛——野兽的瞳光再亮,也带着活物的燥气,而那红光里,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像是淬了毒的刀锋。“它们留下这记号,是想引我们过去?”
“更可能是警告。”苏伯往油灯里添了勺油,火苗“噼啪”跳了跳,映得他满脸皱纹像刀刻的沟壑,“深渊族从不做没目的的事,它们要的是木牌——你的太初令,还有李家抢去的碎片。”
话音刚落,村西头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紧接着是火把落地的“嗤啦”声,混着什么东西被撕裂的脆响。王二的吼声穿透夜色:“戒备!都抄家伙!林子那边有动静!”
林风拽起锈剑就往外冲,苏伯拄着拐杖紧随其后。院子里的村民已乱作一团,几个后生举着柴刀火把往村口跑,苏晴扶着刚缓过劲的苏老实,脸色白得像纸:“族长爷爷,是……是林子里的东西闯进来了?”
“别怕,有我在。”林风话音未落,眼角余光瞥见院墙上掠过一道黑影,速度快得像道黑闪电,直扑苏晴身后的苏老实。他想也没想,扬手就将太初令往前一推,掌心白光暴涨,像面陡然立起的光墙。
“滋啦——”黑影撞在光墙上,发出类似烤肉的焦糊味,尖啸着倒飞出去,撞在院外的老槐树上,震得红布条簌簌乱掉。借着火把的光,林风终于看清那东西的模样:半人高,浑身裹着油亮的黑鳞,爪子像弯钩般泛着青芒,最骇人的是它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一片蠕动的肉瘤,肉瘤缝隙里渗着暗绿色的粘液,滴在地上,竟把青石板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深渊族的‘影煞’!”苏伯失声惊呼,“三十年前古墟里的先锋就是这东西!”
影煞在地上打了个滚,肉瘤里突然裂开道口子,喷出一股绿雾。林风拽着苏晴父女往旁边躲,绿雾落在柴草堆上,瞬间冒起黑烟,那堆晒干的麦秸竟像被强酸泼过,迅速化成一滩腥臭的脓水。
“别碰它的雾!”林风挥剑劈出一道灵力,将残余的绿雾斩散,“王二他们在村口,这里交给我,你们快进屋里关紧门窗!”
苏晴还想说什么,被苏老实一把拽住:“听林小哥的!”父女俩踉跄着冲进堂屋,木门“哐当”撞上,紧接着传来顶门杠落下的闷响。
影煞见猎物跑了,肉瘤里的口子咧得更大,发出“嗬嗬”的怪响,四肢着地,像条巨型蜥蜴般朝林风扑来。林风侧身避开它的利爪,锈剑带起一阵风,直劈它后背的黑鳞。“当”的一声脆响,剑刃竟被弹开,只在鳞甲上留下道白痕。
“这鳞甲硬得很!”苏伯在一旁急喊,“攻击它的肚子!那里没鳞!”
林风眼神一凛,借着影煞扑空的惯性,矮身旋身,锈剑贴着地面扫出半道弧光。影煞似乎没料到他变招这么快,躲闪不及,腹部被划开道血口,暗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落在地上“滋滋”冒烟。
“嗷——”影煞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转身就往院外窜,速度比来时更快。林风哪肯放它走,足尖一点追了上去,太初令在掌心越发明亮,像是锁定了目标的灯塔。
刚冲出院子,就见村口方向火光冲天,隐约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和村民的呐喊。林风正想往那边赶,却见影煞没奔林子,反倒拐了个弯,朝村东头的李家别院冲去——那里是李家派来监视苏家村的人住的地方,平时院门紧闭,此刻却透着诡异的安静。
“它要去李家别院?”林风心头一动,紧随其后追了过去。
李家别院的院门是铁皮包的,此刻竟被从里面撞开了道缝,缝里渗着暗红的血。影煞钻进门缝的瞬间,里面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夹杂着什么东西被啃噬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林风踹开院门冲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攥紧了剑柄。
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都是李家的打手,死状极惨,喉咙处都有个血洞,伤口边缘泛着暗绿色,显然是被影煞的爪子撕开的。而影煞正趴在正屋的窗台上,肉瘤对着屋里,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对峙。
屋里传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是李家留在村里的管事:“别过来!我知道木片在哪!我给你们!别杀我!”
林风心头一震——李家的人果然把抢来的木片带在身上!他刚想冲进去,就见影煞猛地撞破窗户,屋里瞬间没了声响,只有一阵东西被拖拽的刮擦声。等他冲进正屋,只看到地上一滩新血,管事已经没了踪影,窗台上留着半块染血的木片,上面的纹路和太初令如出一辙,只是更残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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