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将炼煞池那足以侵蚀宗师内劲的阴煞之气隔绝在外。林风四人押着两名特殊的俘虏——影煞长老，这位曾是凡境宗师巅峰的强者此刻气息萎靡，内劲被废去十之八九；另一位是千夫长，虽同样被废修为，气息衰败，但细看仍能察觉其体内残存的宗师根基，显然曾是凡境宗师，只是如今被煞气与酷刑折磨得不成人形。四人借着岩壁的阴影，快速向甬道外撤离。

甬道内的骨火仍在幽绿燃烧，依附在骨头上的微弱嘶吼，此刻听来竟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意味。李霸扛着鬼头刀走在最后，二品劲显的气血在他体内奔涌如潮，时不时回头望一眼石门方向，低声道：“那煞母的气息太邪门了，刚才我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连内劲运转都滞涩了几分。”他能清晰感觉到，那股力量远超凡界应有的层次，即便他刚突破二品劲显，也本能地心生畏惧。

“凡界能孕育出这般煞物，绝非自然形成。”凌霜擦拭着匕首上的黑气，一品凡极巅峰的内劲在指尖流转，将残余煞气逼出，“影煞门用数万生魂喂养三十载，恐怕不止是为了培养战力。这等煞力浓度，已濒临凡界规则的极限。”

苏晴指尖青芒闪烁，那是凡符师的清心灵力，正持续压制着两名俘虏体内残存的煞力，闻言蹙眉道：“刚才鳞片融入林风体内时，我好像感应到一丝极淡的龙气……虽转瞬即逝，却绝非错觉。那或许是超越凡界的气息。”

林风握紧掌心，太初令的余温仍在，作为凡境宗师，他能更清晰地感知到这枚令牌与自身内劲的共鸣。那枚漆黑鳞片带来的残缺信息在脑中盘旋，他刚要开口，前方拐角突然传来两道熟悉的气息——玄铁真人那属于凡境宗师的沉稳内劲，正带着两名玄铁馆弟子（不过五品凡身的修为）等在那里，见他们现身，老真人紧绷的脸色才缓和几分。

“总坛来了三个凡境宗师，其中为首的已摸到宗师巅峰的门槛。”玄铁真人语速极快，凡境宗师的灵识辐射开，将四周笼罩在警惕之下，“我让百姓从密道先走，带着弟子在这接应。此地不宜久留，跟我来！”

一行人行至后寨排水沟的出口，夜色已深，黑风岭的雾气中混杂着淡淡的血腥。玄铁真人取出几张凡阶上品的隐身符贴在众人身上——这已是凡符师能炼制的极限，引着他们钻入密林。林中隐约传来破空之声，显然影煞门的追兵已至，那几道凡境宗师的气息在林间穿梭，只是被隐身符暂时瞒过了耳目。

一路疾行至黎明时分，众人终于抵达黑风岭外的一处山谷，玄铁馆的马车早已在此等候。换乘马车后，又往东南方向行了三日，才抵达玄铁馆所在的青石城。

玄铁馆坐落在青石城的西城，看似是家寻常武馆，实则戒备森严，值守的弟子最低也是三品内壮的修为。进入馆内密室，玄铁真人才命人将俘虏关押进特制的玄铁囚笼——这种掺了寒铁的笼子，专克内劲，即便凡境宗师也难以挣脱，足以困住这两位只剩残躯的前宗师。

密室中点起安神香，驱散了众人身上沾染的煞气。林风将炼煞池的见闻简略叙述一遍，当说到煞母与太初令的感应时，这位凡境宗师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显然也察觉到其中牵涉之广已远超凡界江湖。

“三十年前，江湖上确实出过一桩大事。”老真人沉吟片刻，声音压得极低，“当时影煞门还只是个不起眼的邪派，门中最强者不过凡境宗师初阶，却突然在一夜之间血洗了三个正道门派——那三派掌门皆是凡境宗师，按说足以应对。后来才知，他们是为了抢夺那三派镇派的法器，用以催化聚煞阵。”

他顿了顿，看向林风：“后来追查此事的高人，正是太初阁的阁主，一位真正的大宗师境强者。他追查到影煞门的老巢，与当时的影煞门主大战三天三夜。那门主不知得了什么奇遇，竟也摸到了大宗师境的边，最终被阁主斩杀，但阁主也油尽灯枯，临终前将封煞印藏于何处，无人知晓。世人都以为影煞门已覆灭，没想到他们竟潜伏在黑风岭，还布下了炼煞池这等能绕过凡界规则的邪阵。”

这时，李霸提着一桶冰水走进囚笼区，二品劲显的气血让他动作间带着风雷之声，劈头浇在影煞长老头上。那长老打了个寒颤，怨毒的目光扫过众人：“你们就算知道了又如何？煞母虽被镇压，封印已松动，总坛的太上长老很快就会亲自出手……”

“太上长老？”林风上前一步，凡境宗师的气息微微释放，太初令在怀中微微发热，“他是什么境界？”

“凡界巅峰的大宗师境！”长老狞笑起来，声音嘶哑，“那是站在凡俗境顶点的存在，你们这些凡境宗师，就算凑齐十个，在他面前也不过是蝼蚁！你们以为凭太初令的残威能挡多久？等煞母破印而出，整个青石城都会变成人间炼狱！”

“大宗师……”玄铁真人脸色微变，凡境宗师与大宗师之间，虽只差一步，却是天堑鸿沟，“那已是凡界的顶点，难怪影煞门敢如此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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