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河西地界,风雪彻底没了踪迹。烈阳悬在戈壁上空,将黄沙晒得发烫,马蹄踏过之处,卷起的尘烟裹着碎石子,打在皮质护腿上噼啪作响。林风勒住缰绳,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怀里的太初令依旧温热,却没了之前灼手的滚烫,反倒像团暖玉,顺着衣襟熨帖着心口。
“再往前三十里就是月牙泉了。”凌霜翻身下马,从马鞍侧袋里摸出块羊皮巾,擦了擦靴底沾着的沙砾,“不过这戈壁正午的日头毒得很,得等申时再走,不然人受得住,马也扛不住。”
张猛早靠在块黢黑的风化石上,短刀插在脚边,正大口嚼着剩下的熟牛肉。他瞥了眼头顶的太阳,喉结滚动咽下肉渣:“当年老夫过戈壁,三天三夜没喝水都撑过来了,这点日头算什么?”话虽这么说,却还是解下腰间的水袋,往嘴里灌了两口,又抛给林风,“你小子伤口还没好,别硬撑。”
林风接过水袋,只抿了小口便递给苏晴。苏晴正蹲在地上,将《百草经》摊开在块平整的石板上,指尖顺着书页上的字迹慢慢划过,眉头微蹙:“月牙泉边的沙棘根能入药,要是能采些,到了太初墟遇到突发状况也多份底气。”
“采什么采,先找到还魂液要紧。”张猛刚说完,忽然竖起耳朵,目光锐利地扫向左侧的沙丘,“有动静。”
林风瞬间握住剑柄,凌霜也已搭箭上弦,箭尖直指沙丘顶端。片刻后,几只沙狐从沙丘后窜出来,拖着蓬松的尾巴,飞快地钻进远处的沙柳丛里,只留下几道浅淡的爪印。
“是沙狐,别怕。”苏晴松了口气,将《百草经》卷好塞进药箱,“不过这戈壁里除了野兽,也常有盗匪出没,咱们还是得小心些。”
申时刚过,日头西斜,戈壁上终于吹起些凉风。四人重新上马,顺着凌霜指的方向前行。越往月牙泉走,空气里的湿气便越重,起初只是隐约能闻到些水汽,后来竟能看到远处沙丘间泛着的粼粼水光——那便是月牙泉了。
可还没等他们靠近,张猛忽然勒住马,短刀瞬间出鞘,刀刃上的寒光在暮色里格外刺眼:“不对劲,这附近有血腥味。”
林风也皱起眉,凝神细听,果然听到泉边传来细微的呻吟声。四人放慢速度,悄悄绕到沙丘后,探头望去——只见月牙泉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都是些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胸口或脖颈处都有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混着泉水,将岸边的细沙染成了暗红。而泉中央的石台上,正站着三个蒙着黑布的人,手里的弯刀还在滴着血,显然刚结束一场厮杀。
“是影煞门的人!”凌霜压低声音,箭头紧紧盯着石台上的黑影,“他们守在月牙泉,怕不是早摸透了去太初墟的必经路——这伙人未必没查到太初墟的消息,只是缺了太初令打不开禁制,才想着在半路截杀咱们!”
张猛眯起眼,凡境宗师的内息悄然散开,仔细感应着周围的动静:“不止三个,沙丘后面还有埋伏,大概十几人,都是些淬了毒的货色。他们没太初令,拿不到还魂液,就想断咱们的路,或是抢你的令牌!”
苏晴从药箱里摸出个小巧的皮囊,倒出些淡紫色的粉末,悄声说:“这是迷魂散,风是往泉边吹的,我把粉末撒出去,能让他们动作慢半拍。得尽快解决,免得他们还有后援。”
林风点点头,握紧长剑,太初令的暖流顺着经脉涌到手腕:“张叔,您负责解决石台上的人,凌霜姐射埋伏的弓箭手,我来掩护苏姑娘撒药。他们没太初令,却敢在必经之路设伏,肯定还有后续手段,别留活口!”
张猛咧嘴一笑,双腿夹紧马腹:“好!看老夫怎么收拾这群抢令牌的杂碎!”话音未落,他已策马冲了出去,短刀在手中转了个圈,内息顺着刀刃爆发,一道凌厉的刀气直逼石台上的黑影。
影煞门的人见状,立刻挥刀抵挡,可他们的内息哪里敌得过凡境宗师?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为首黑影的弯刀被劈成两截,刀气余势不减,径直砍在他胸口,黑影惨叫一声,摔进泉里,溅起大片水花。
另外两个黑影见状,转身就要逃,却被凌霜的银针射中膝盖,踉跄着跪倒在地。张猛策马追上,短刀一挥,两人的头颅便滚落在沙地上,鲜血喷溅而出。
与此同时,沙丘后的埋伏也冲了出来,十几把弯刀在暮色里泛着蓝汪汪的毒光。苏晴趁机将迷魂散撒向空中,淡紫色的粉末顺着风飘向黑影,他们闻到气味后,动作果然慢了下来。
林风趁机冲上前,长剑翻飞,“归燕斩”的内息灵动如水,剑尖精准地挑断黑影的手腕筋,片刻间便有五人栽倒在地。凌霜的箭更是百发百中,每一支箭都射中黑影的要害,没一会儿,埋伏的人便死伤过半。
剩下的黑影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却被张猛拦住去路。他短刀插在地上,双手叉腰,凡境宗师的气息如无形的威压,让黑影们动弹不得:“想跑?拿了令牌再走!”话音刚落,他猛地冲上前,双拳紧握,内息凝聚在拳头上,每一拳都砸得黑影骨断筋折,惨叫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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