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开启前的两日,林风几乎闭门不出。每日清晨,他便盘膝坐在客房的窗边,迎着第一缕晨曦运转功法,将通脉中期的修为打磨得愈发稳固。灵气在三十二条脉络中流转自如,比突破初期时愈发顺畅,偶尔遇到细微阻滞,只需凝神催动灵力,便能轻松化解——这便是根基扎实的好处,进阶后无需耗费过多精力稳固境界,可将更多心思放在其他功法的修炼上。
除去日常吐纳,林风将大部分时间投入到玄天灵目的精进中。他取出从流云山藏经阁换来的《玄天灵目观想录》,指尖抚过泛黄的书页,目光落在“星辰湖面图”的观想法门之上。这是玄天灵目入门后的第一幅观想图,需以神魂为笔,在识海中勾勒出“星垂平野,湖映天痕”的景象,待观想图完整显形,神魂力量便会随之暴涨,灵目的“破隐”“远视”能力也会大幅提升。
起初,林风的神魂刚触及观想之法时,识海中仅有模糊的光影晃动,星辰散乱如碎玉,湖面更是波澜不定,难以凝聚成形。他并未急躁,而是按照典籍所载,先以灵力滋养神魂,待识海稳定后,再一点点勾勒星辰的轨迹。每当神魂感到疲惫,便取出一枚下品灵石握在掌心,借灵气缓解耗损——这两日,他仅用掉百余枚下品灵石,便让观想图有了显着进展。
到了拍卖会开启前一日的黄昏,林风再次沉入观想时,识海中的星辰忽然变得清晰起来。他凝神聚气,神魂如同灵巧的画笔,将漫天星辰按方位排布,又以意念抚平湖面的波澜。当最后一颗星辰的光晕与湖面倒影完美重合时,识海中骤然泛起一阵清凉,仿佛有微风拂过心湖,原本略显驳杂的神魂之力,瞬间变得凝练如丝。
“成了!”林风猛地睁眼,眸中闪过一抹清亮的光泽,玄天灵目下意识运转,目光穿透客房的木门,清晰地看到楼下大堂中,客栈老板正低头清点着灵石,连他指尖捏着的灵石上细微的裂纹都一览无余。不仅如此,他能隐约“感知”到百米外街道上,两名伪装成商贩的修士体内隐藏的灵力波动——这便是神魂力量增强带来的变化,虽未达到玄天灵目“小成”境界,却已能让他的感知范围从三丈拓展到近百米,且对灵气的敏感度提升了数倍。
林风缓缓收了灵目,心中安定不少。如今他修为稳固在通脉中期,神魂之力又因观想图大成而精进,即便在高手云集的拍卖会上,也足以应对多数突发状况。
拍卖会开启当日,天刚过辰时,林风便收拾妥当。他换上一身深蓝色的劲装,将青锋剑斜挎在腰间,又把太初令碎片贴身藏好,用张长老所赠的丝囊隔绝气息。做完这一切,他最后检查了一遍储物袋——四枚中品灵石、五千余枚下品灵石安然存放,另有几枚从散修身上缴获的解毒丹、隐匿符,足以应对拍卖会中的常见状况。
走出聚灵客栈,街道上的热闹程度远超往日。修士们三五成群,大多朝着城西演武场的方向走去,彼此间低声交谈,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与警惕。林风混在人群中,脚步不快不慢,玄天灵目悄然运转,扫过身旁的修士——有气息驳杂的散修,有穿着统一服饰的宗门弟子,甚至还有几个气息阴鸷、刻意压低帽檐的身影,让他不由想起了疑似幽冥谷修士的黑袍人。
“看来各方势力都到了。”林风心中暗忖,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很快便抵达了城西的演武场。
往日荒废的演武场,如今已被万宝商会彻底改造。入口处立着两尊丈高的石兽雕像,雕像口中吞吐着淡淡的灵气,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显然是用来阻挡无关人等闯入。四名身着锦衣的修士守在入口两侧,气息皆在通脉后期,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入场者——这等阵仗,比林风预想中还要郑重。
林风并未立刻入场,而是走到演武场旁的一棵老槐树下,佯装整理衣袍,实则将神魂之力缓缓释放开来。刹那间,周围数十道隐藏的气息映入他的感知——有的藏在演武场周围的屋顶上,气息沉凝如渊,至少是洗髓中期的修为;有的混在入场的人群中,灵力波动若有若无,显然精通隐匿之术;最让他心惊的是,演武场东侧的一座阁楼里,竟传来一道让他心神微颤的气息,虽隔着较远的距离,却能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压迫感,远超洗髓境,极有可能是万宝商会那位苦海巅峰的头领。
“至少数十位强者,半数以上修为在我之上。”林风收回神魂,心中凛然。他本以为这场拍卖会只是吸引黑风岭周边的势力,却没想到连灵界深处的强者都被惊动——显然,太初令碎片的消息,比他想象中传播得更广。
就在这时,入口处的锦衣修士高声喊道:“万宝商会拍卖会,半个时辰后开启!入场需缴纳十枚下品灵石,只为筛除闲杂人等,还请各位道友海涵!”话音落下,不少围在入口的散修面露犹豫,十枚下品灵石对低阶修士而言不算小数,部分人嘀咕着“不过是看个热闹,何必花这冤枉钱”,转身离去。留下的人则纷纷取出灵石,在锦衣修士的清点下依次进入演武场。
林风见状,心中了然。万宝商会此举既为筛选出有实力竞价的修士,也能借此敛财,倒是一举两得。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十枚下品灵石,指尖一弹,灵石便精准落在锦衣修士手中的托盘里。对方略一点头,侧身让开道路,并未多做盘问——对他们而言,只要缴纳了灵石,便是“合格”的入场者。
踏入演武场的瞬间,一股浓郁的灵气夹杂着淡淡的丹药香扑面而来。场内已搭建起高台,台上铺着暗红色的锦缎,两侧摆放着数十张桌椅,显然是为有身份的修士准备的雅座,下方则是成片的蒲团,供普通修士落座。林风目光快速扫过全场,玄天灵目悄然运转,将场内的布局与修士的分布尽收眼底——雅座中已有不少人落座,气息皆在洗髓境以上,而下方蒲团区域,也零散坐着数十名修士,彼此间保持着距离,眼神中满是戒备。
他没有选择显眼的位置,而是走到蒲团区域的角落坐下,既便于观察全场,也不易引起注意。刚坐定,便感受到几道审视的目光扫过自身,林风不动声色地收敛气息,如同普通散修般闭目养神,实则神魂始终保持警惕,留意着场内每一丝异常的动静。
一场围绕太初令碎片的争夺,即将在这看似规整的拍卖会上,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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