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山的晨雾尚未散尽,天玑殿内却已弥漫着如寒潭般的凝重。距林风三人归来已过三日,护山大阵的灵光虽仍在山门处流转,殿内诸位长老的神色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沉郁——今日登门的,是连宗主都需谨慎应对的角色。
“嗡——”
一声低沉的灵力震荡自山门外传来,殿外值守弟子的惊呼声刚起便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道黑袍身影如踏风而行,护山大阵的外层屏障竟如薄纸般被轻易穿透,径直落在天玑殿的白玉阶前。来人须发皆白,却不见半分老态,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紫色雾气,每一步落下,殿外的青石板都似要被那无形的威压压出裂痕——正是幽冥谷大长老,凝血境巅峰强者,幽无殇。
殿门无风自开,幽无殇负手而入,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主位上的凌玄身上。当触及凌玄眼底那抹深不见底的幽光时,他嘴角的笑意未减,却也清晰感受到对方周身远超自己的灵力波动——那是苦海中期修士特有的气息,如深海般厚重。但幽无殇并未收敛气势,黑紫色雾气依旧从容流转,显然有所依仗。
“凌玄宗主,别来无恙?”幽无殇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傲慢,目光却似在审视殿内的每一处角落。
凌玄端坐主位,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沉稳,周身隐有淡金色灵力流转,悄然与幽无殇的威压相抗:“幽长老驾临我流云山,不打招呼便破我阵法,未免太过失礼。”话音落时,一丝苦海境的威压若有若无地散开,殿内空气骤然一凝,幽无殇的黑紫色雾气微微震荡,却并未退缩。
“失礼?”幽无殇嗤笑一声,径直走到殿中紫檀木椅前坐下,坐姿散漫依旧,“比起太初令牌碎片的分量,这点失礼又算得了什么?我今日来,是给流云山指一条明路——把林风手里的令牌碎片交出来。”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张长老眉头紧锁,手掌按在腰间佩剑上;王长老面色沉凝,那日黑煞的尸体仍在眼前,此刻更添几分凝重——谁都清楚,幽冥谷整体实力远超流云山,只是凌玄个人修为占优,真要开战,流云山虽未必输,却必然元气大伤。
“幽长老此言差矣。”凌玄缓缓开口,金色灵力波动更盛了几分,却未主动施压,“太初令牌碎片是林风早年在凡界历练时所得,属他个人之物,流云山无权干涉。况且,诸位都清楚,太初令牌本就分作多片,玄剑门、百花谷那些大宗门各有碎片,谁持有的碎片越多,在秘境中才能走得更远——这并非独一份的机缘。”
“哈哈哈——”幽无殇突然大笑起来,黑紫色雾气在周身翻腾,竟隐隐压过了殿内的几分凝重,“凌玄,你我都清楚,幽冥谷虽比不得玄剑门那些顶级大宗门,却远非你流云山能比!真要硬拼,你流云山就算能赢,也得拼到宗门根基动摇!”他话锋一转,看向殿门方向,“那林风不过是开窍后期的小辈,就算拿着碎片进了秘境,又能护得住?玄剑门剑子萧辰、百花谷圣女苏清瑶都是苦海前期,手里的碎片比他多,他在秘境里,跟抱着宝物的孩童没什么区别!”
他顿了顿,语气越发恳切,却藏着威胁:“不如现在交给我幽冥谷,我们不仅承你一份情,日后玄剑门施压,还能帮你分担几分。否则,等林风在秘境里丢了碎片,流云山既没了机缘,还可能被幽冥谷记恨,得不偿失。”说罢,他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目光直视凌玄,显然笃定对方会权衡利弊。
凌玄沉默了,殿内长老们也低眉思索——幽无殇说的是事实。幽冥谷势大,流云山硬拼确实难;且太初令牌本就是碎片,林风的开窍后期面对苦海境、多碎片的对手,确实凶险。可他们更清楚,凌玄从不愿屈从于威胁,这般沉默,不过是在等林风自己做决定。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从殿门口传来:“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解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风一身青衫,身姿挺拔地站在殿门口,身后跟着神色同样坚定的赵磊。阳光透过殿门洒在他身上,竟似要驱散殿内的几分阴霾。
“林风?”张长老脸色一变,连忙以传音入密道,“幽冥谷势大,这事有宗主在,你别冲动!快回去!”
林风抬眼看向张长老,同样以传音回应:“张长老,令牌碎片是我凡界所得,险死还生才护住,没理由拱手让人。而且秘境里的规矩本就是‘能者得之’,我未必就护不住。”说罢,他迈步走入殿中,对着凌玄躬身行礼:“弟子林风,参见宗主。”
凌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轻轻点头:“起来吧。你的决定,我不干涉。”
幽无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风,黑紫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小子竟在自己与凌玄的威压交织下,还能保持镇定?“哦?你就是那个持有关键碎片的小子?开窍后期的修为,倒有几分胆量。”
“胆量不敢当。”林风站直身体,目光直视幽无殇,神色正色,“但令牌碎片是我所得,要拿也得凭真本事。幽长老刚才说的话,我不认同——玄剑门、百花谷的弟子是苦海前期、碎片多又如何?我未必就打不过;就算打不过,也轮不到幽冥谷来替我做决定。况且,太初秘境的规矩本就是碎片多者走得远,你想要,大可去秘境中抢,何必来此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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