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云城采购任务结束的前一日,城中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异样。
街上的行人明显少了,尤其是带着孩童的妇人,几乎不见踪影。偶尔有几个孩子出门,也是被大人紧紧牵着手,神色警惕地张望四周。
“听说了吗?城南又丢了一个孩子!”
“这都第五个了吧?官府一点线索都没有!”
“作孽啊……都是七八岁的娃娃,说没就没了……”
茶摊上,几个老者的议论声传入耳中。
苏晚正坐在隔壁桌喝豆浆,闻言动作微顿。
赵铁柱也听到了,压低声音对苏小梅说:“俺今早出去买早饭,听客栈伙计说,最近半个月,城里连续丢了五个孩子,都是晚上在家睡觉时不见的。门窗完好,一点动静都没有,邪门得很!”
孙小梅皱眉:“官府不管吗?”
“管啊,可查了十几天,连个脚印都没找到。”赵铁柱摇头,“有人说……可能是邪修作祟。”
邪修。
这两个字让孙小梅脸色一白。
对低阶修士而言,邪修是比魔道更可怕的存在——魔道至少还有宗门体系,行事有迹可循;而邪修多是独来独往,手段诡谲阴毒,专修害人之术。
“师姐,”孙小梅看向苏晚,“我们要不要……换个客栈?这里离城南太近了。”
苏晚放下豆浆碗,擦了擦嘴:“不用。”
她站起身:“我去街上看看。”
“师姐!”孙小梅连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赵铁柱也站起来。
苏晚看了他们一眼,没反对。
三人走出客栈,街上果然冷清了许多。原本热闹的早点摊,现在只有零星几个客人,且都行色匆匆。
苏晚走得不快,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街巷。
实际上,她的神识早已如水银泻地般铺开,感知着周围的气息。
凡人的气息,修士的气息,牲畜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的粥。
但在这锅粥的深处,她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不和谐的“异味”。
阴冷,污秽,带着血腥气。
很淡,淡到几乎被淹没在万千气息中。
但她的“万道归寂”体质,对这类“异常”气息有着本能的敏感。
就像清水里滴入了一滴墨,再淡,也能察觉。
“师姐,我们去哪?”赵铁柱问。
“城南。”苏晚说。
孙小梅欲言又止,但看苏晚神色平静,还是跟了上去。
越往南走,街道越窄,房屋越破旧。这里是贫民聚居的区域,青石板路坑洼不平,墙角堆着杂物,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霉味。
失踪的五个孩子,有三个住在这片。
苏晚停在一户人家门前。
门半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坐在门槛上,怀里抱着件小孩子的旧衣服,眼神空洞。
“老人家,”赵铁柱上前,轻声问,“您家孩子是……”
老妇人抬头,见是三个穿着青云宗服饰的年轻人,眼中忽然燃起一丝希望:“仙师!仙师救救我孙子!他前天晚上还好好的,一觉醒来就不见了!门窗都锁着,人怎么就没了呢……”
她说着又哭起来。
赵铁柱笨拙地安慰着。
苏晚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屋内。
很普通的贫民家庭,家具简陋,墙壁斑驳。
但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极淡的……空间波动?
不是正常的空间波动,而是一种被外力强行撕开的、粗糙的“裂隙”痕迹。
像用钝刀割破布帛,边缘参差不齐。
她转身,看向巷子深处。
那丝邪气的源头,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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