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回到驻地时,已是子时。
后院静悄悄的,只有仓库门口那盏灵灯还亮着。
她推开仓库门,李秀已经睡了,呼吸均匀。
苏晚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床边,躺下,却没有立刻睡觉。
她回想着刚才街角那个戴斗笠的身影。
虽然只是一瞥,但她能确定——那人身上的邪气,和茶楼后门走出的那个黑衣人,以及秦炎身上的寄生邪气,同出一源。
也就是说,那个“上家”,或者至少是他的手下,已经盯上她了。
为什么?
因为她今天出手帮了青云宗弟子?
还是因为……更早之前,她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苏晚想起在青云城时,那个邪修临死前可能传出的讯息。
想起栖霞镇茶楼里,白小楼关于“钥匙”的提醒。
想起《异闻录》里关于“剑种”的记载。
也许,从她下山采买开始,就已经进入了某些人的视线。
只是那时候,她还不够“显眼”。
而现在,在天枢城,在仙盟大会这个舞台上,她的每一次行动,都可能被放大、被解读。
麻烦啊……
她翻了个身,从怀里掏出那本《异闻录》。
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她翻到记载“三才锁”符号的那一页。
三道弧线交错,象征着天、地、人三才的封禁。
她抬起右手食指,在空气中轻轻勾勒。
这一次,她刻意放慢了速度,仔细感受着指尖划过的轨迹。
随着她的勾勒,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一道极淡的金色虚影,在指尖缓缓成型。
不是完整的“三才锁”,只是一道弧线。
但其中蕴含的“封禁”意韵,却清晰可感。
她能感觉到,如果她愿意,这道弧线可以轻易切断秦炎身上那两道寄生邪气与源头的联系。
甚至可以反向追溯,找到那个“上家”。
但她没有这么做。
打草惊蛇。
而且,她需要更多的信息。
那个“上家”收集童魂珠,刺激凶兽,现在又试图控制秦炎……目的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打击青云宗?
还是……有更大的图谋?
她散去了指尖的金色虚影,合上《异闻录》,闭上眼睛。
先睡吧。
明天再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实在不行……就跑路。
换个地方睡觉。
她睡着了。
但这一夜,天枢城里,很多人无眠。
紫霄宫驻地,一间密室内。
白天来挑衅的那个年轻男子,正恭敬地跪在一个紫袍老者面前。
“师尊,青云宗那边,秦炎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了。”年轻男子汇报,“按照计划,再刺激几次,他应该会在比试中失控。”
紫袍老者闭目养神,缓缓开口:“那个叫苏晚的女弟子,查清楚了吗?”
“查了,炼气三层,青云宗藏经阁的杂役弟子,没什么特别的。”年轻男子顿了顿,“不过……今天她出手帮了几个青云宗弟子,用……很奇怪的方式。”
“什么方式?”
“她没出手,但金阳宗的人莫名其妙摔倒了。”年轻男子语气困惑,“像是巧合,但太巧了。”
紫袍老者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巧合?呵……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青云宗驻地方向。
“继续盯着她。如果她真的‘只是巧合’,那就不用管。如果她不是……”
他声音转冷:“那就找机会,试试她的深浅。”
“是!”
同一时间,天枢城某处地下密室。
戴着斗笠的黑衣人,正单膝跪在一个背对着他的身影前。
“主人,确认了。”黑衣人声音沙哑,“那个苏晚,确实有问题。她能感知到邪气,今天还出手干扰了我们的计划。”
背影沉默片刻,缓缓转身。
月光从密室顶部的缝隙洒下,照亮了他的半边脸。
那是一张极其普通、普通到扔进人堆里立刻就会忘记的脸。
但那双眼睛,却幽深如潭,瞳孔深处,倒映着诡异的暗红。
“能感知到邪气……”他低声重复,“有意思。”
“主人,要不要除掉她?”黑衣人问。
“不。”那人摇头,“现在除掉她,会引起青云宗的警觉。而且……我很好奇,她到底知道多少。”
他走到密室中央,那里摆着一个黑色的祭坛,祭坛上悬浮着五枚暗红色的珠子——正是童魂珠。
但与苏晚从邪修那里拿到的那五枚不同,这些珠子的颜色更深,气息更邪恶,里面的孩童哭喊声已经微不可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仿佛来自深渊的低语。
“大会还有半个月才开始正式比试。”那人抚摸着其中一枚珠子,“在那之前,让秦炎‘准备好’。至于那个苏晚……”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先陪她玩玩。”
“是!”
黑衣人退下。
密室重新陷入黑暗。
只有祭坛上的五枚童魂珠,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像五只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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